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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忤瑾挑眉, 告江向谋杀?

昨日江虔亲自带着人去赔罪,这探花郎不满意?面上没露出什么波动,他看着他, “可有证据?”

钟仕卿跪的笔直,他稍稍拱手,接着把衣摆一掀,示意陈忤瑾看,“臣腿上的伤, 便是证据。”

“当时若非臣直觉不对闪身躲了,这道箭便直冲臣的脖子了!臣安有生还之机?!”

他说得掷地有声。

陈忤瑾见他执意要告江向, 也就没再说什么。只看向身边一人, 让人去找江向。

江向当时正在父亲帐里,听到刑部官员来意时,脸色当时便臭了。江虔的脸色也臭了, 甚至,隐隐还有泛黑的架势。

昨日不是已经向那探花致过歉, 更明里暗里说过会许诺他好处?没想到当时他和和气气没什么反应,今日却转头就变脸把他儿子告进刑部……江虔铁青了脸。

受命来找人的刑部官员可不管他们的脸色好还是不好,只看向江向,“尚书大人那边还等着呢,江公子尽快。”

江向握了握拳。

心中皱眉, 当时怎么就没把钟仕卿给射残了呢?若他残了,又哪还能生龙活虎跑去刑部。

不过……他以为去了刑部就能把他怎么样?心里不屑哼了两声, 江向不以为意。

官场一事, 岂是说告就能把人告倒的!

如此, 江向脸色又好了,心里还悠闲想了想, 心想钟仕卿等着,等过了这阵风头回了京城,他会让他为今日的莽撞付出代价的。

父亲身在吏部,他会让父亲把他弄去最穷苦的地方,此生都别想再回京。

脸色又冷了一层,之后在刑部官员又一声催促下,他不耐烦的往前走。江虔沉着脸,也跟着过去。他不能让儿子坐实这个名声,不然这对他太不利了。

两人随刑部官员走远之时,李伯宗和江菱也得到了消息。李伯宗皱眉,岳父昨日没把这件事搞定?钟仕卿怎么还把江向告到刑部去了。

江菱则气的砸了个杯子,“不识好歹!”

“他等着,来日必让他后悔莫及!”

竟还敢攀咬她哥哥,昨日怎没真射残了他让他变个瘸子!这样身有残疾,他以后连官都当不成!

她怒气冲冲,还眼一瞪也想往刑部去。李伯宗及时拉住了他,说:“你别去,我去看看便是。”

说完,已经出了帐子。

这几日除了跟着其他同僚狩猎,他很少出帐,因为上回京里传言的风波还在,他越低调,对自己才越好。不然要是成天在营地里和人争一争二,那些流言势必再起,且还会扭曲的越来越离谱。

脚步走快了,快速赶往刑部大帐。

这时江向早已进了刑部大帐,一进来,他便矢口否认。

他否认了,钟仕卿没有半点着急,也一点不生气,他的思路极其清晰,一句句驳他,“你说并非想谋害我?那当时怎偏偏就朝我射箭呢,还有,当时我身边并无可猎之物,与你也离得不近,怎的你那箭就偏偏朝我来了?”

“而且……”他忽然自嘲一笑,眼神洞察般看着江向,“谁人不知,猎场最初你便因我抢先猎了鹿魁怒目于我,之后几日狩猎又屡屡与我有争执。如此,昨日一箭,实难让钟某以为并非故意!”

江向皱眉,原本淡定的脸微微沉了。他不说鹿魁之事还好,一说他就忍不住生气。

那时还是到营地狩猎的第一天,他摩拳擦掌早准备好了要猎鹿魁,因为这是得天子赏识的大好机会,更是证明他能力的绝佳时机,只要一举夺了魁,之后但凡提他,哪个不称赞一句?

但偏偏,最后他失手了。

鹿魁花落别家,被这厮猎了去。

他心里自然不快,也极不甘心。而之后,又看他风风光光,甚至还屡次被陛下单独召见,便更是万分不快。除此之外,更让他皱眉的是后来这人还和王衡东方展那两小子走近了。

当时便觉鹿魁那日他恐怕早就别有居心,是故意针对他,故意与他争。

心里有点不屑,同时生了给他个教训的想法。

就算他拿了鹿魁如何?受了陛下召见又如何?不还是要亲近方王两家才能往上爬?

他会让他知道,他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抢的。不过是一白丁,还真以为中个探花就鲤鱼跃龙门了?朝廷世家里的门道多着呢。

之后便有意无意给他使了几个绊子,也确实见他应付的狼狈,屡屡灰头土脸。

昨日那一箭本意依然是想要吓唬吓唬他,想看他面无人色进退维艰的场面,但没想到这厮自己中途偏了下方向,这才导致箭矢差点射中他脖子。

这怪谁?反正不怪他。

昨日给他致歉已经是他给他最大的脸面了,今天竟还想污蔑他?江向冷哼一声,底气十足,还万分镇定,“我射的不是你,是那树上的鸟儿。你没看见不能就代表那鸟不存在吧?若非你当时自己骑马偏移了位置,那箭怎么也射不到你的。”

钟仕卿却笑,“射鸟?我可没见过谁射鸟是朝低空射的。”

“江公子要找借口还是找些好的。”

江向:“事实而已,何来借口?”

钟仕卿不与他废话,只看陈忤瑾,“臣请大人将昨日其他同僚请来,问问江公子那一箭,可真是要射什么鸟。”

陈忤瑾看他一眼,点头,命人去传人。

江向有点不满。

对刑部尚书听了钟仕卿的话不满,不是很好决断的事?他还要再费周折请人来?

他这丝不满不经意间泄露在了脸上,被陈忤瑾看到了,陈忤瑾心里冷笑了声,他淡淡看了眼江虔。

江虔被看得脸色沉了,扫一眼江向,示意他把脸色收好!

但他这一眼太收敛,江向没看到,他也没发现自己竟然把不满带上了脸,只不由自主仍皱着眉,对于陈忤瑾没有当机立断作出决断有些不耐。

如此小事,他竟然拖拖拉拉到现在还分不清该偏向谁。

陈忤瑾见他一如既往,心里呵呵两声,冷冷偏开眼。

两刻钟后,当日在场的人陆陆续续到了刑部大帐。足足有十五人,王衡东和方展也在其中。

陈忤瑾淡声问他们那日情况。

王衡东与方展看热闹不嫌事大,且他们当时也真没看见有什么鸟,自然偏向钟仕卿,“未见有鸟,只看到江向的箭是朝探花郎奔去的。”

江向脸冷了,厌恶的看了他们一眼。

方展脾气大,“江公子什么眼神?实话还不让说了?”

江向:“别是昧着良心故意栽赃陷害的实话!”

方展哼声,“我家家风甚严,自祖辈起便教导我等实话实说。可不像某些人,敢做不敢当!”

江向忍不住怒火,差点想拨袖和他打起来。

陈忤瑾不管二人的拌嘴,继续听其他人的说法。等他们全说完,他静静摸了把须,这些人说法各有不一,但大致上,是一半说江向确实是看到了鸟才射,另一半则相反,说江向是故意朝钟仕卿射的箭。

他摸须慢慢忖度了一番,最后,再次看向钟仕卿腿上的伤。

“在场之人各执一词,难辨一二。不过……”陈忤瑾沉下了脸,冷冷看江向,“钟仕卿为朝廷官员,却为人所伤,无论故意还是有意,伤人之人,皆该受罚!”

江向脸色僵了,瞳孔还缩了下,他在说什么?他要罚他?

江虔也皱了眉,陈尚书这是什么意思?事情到如此地步,尚未有论断,他倒是忽然就说要罚向儿了?

他也沉了脸,“尚书大人,如此恐不妥吧?”

陈忤瑾冷目,“何来不妥?江侍郎忘了本朝律令了?”

平民伤官,轻则杖责关押牢狱,重则斩首示众。这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前便已传下来的律令。

江虔脸色难看了。

这还真让他挑不出错来,向儿不过是个秀才,虽已不属白身之列,可到底他还没中举,更未当官。

拳头握紧了,沉脸说不出什么。

陈忤瑾冷哼一声,心想幸好他识相,他要是再敢驳他,他便说直接把事情闹到陛下那去,到时看谁吃亏!

“来人,江向伤人,杖二十,关押一月!”

江向怎么肯?张嘴就要辩驳,但江虔快他一步,狠心劈头盖脸给了他一个耳刮子,“孽障,还不老实认错!”

江向被打懵了,这还是父亲头一回打他。

江虔绷着拳没再看他,只平静看着陈忤瑾,心想来日方长,呵呵……陈家小辈别被他逮着了把柄!

他挥袖走了。

陈忤瑾撇嘴,这吏部侍郎真是好大的气势啊!

“行刑!”

“是!”

二十杖下去,江向被打的面无人色,到最后甚至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只脸色惨白满头冷汗,人都快昏过去。

钟仕卿等他被杖责完了,这才撑着拐杖走。

往回走时,碰到了李伯宗,那个春闱夺魁的状元郎。淡淡点头一个示意,他继续回自己的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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