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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火炮的概念一出来。

最先被震撼到是工部, 然后自然是兵部,再有各方传到外地的消息。

这一两年过去, 各地指挥使基本都听说过这个东西。

甚至在一次又一次的消息中, 把这东西说得神乎其神。

什么天地崩裂,什么电闪雷鸣,什么不伤一兵一卒便能制胜。

大家都是当兵的, 他们说这东西是武器吗?

是什么法术吧?

可大家又想想,爆竹那东西确实能伤到人,如果放大百倍, 好像应该有用?

其他指挥使不相信很正常。

但到灌江府吴将军跟凉西州指挥使这,一听是纪炀提出来的。

满脑子只有两个字。

可靠!

还有比纪炀更可靠的人吗!

他说的事情, 十有八九是对的。

所以这会纪炀喊着他们去看火炮, 两人兴奋得很。

但从城郊后山回来, 他们看着瘦弱的工部大臣们点燃火芯, 不多时百米之外直接炸开, 将坚固的水泥砖墙炸了个稀巴烂。

这种震撼久久不能平复。

他们在汴京,在捣鼓这种东西?

未免太可怕了些。

这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吗。

若他们的军队装备了这个东西, 那岂不是战无不胜。

两人齐齐咽了咽口水, 这肯定眼馋啊, 但凡是个武将没有不眼馋的。

纪炀看他们的表情, 便知道火炮绝对能打动人心。

接下来便对他们说了,要他俩留下来的原因。

皇上那边自然也要安抚。

现在边关五个较大的地方,两个指挥使是自己人。

还有三个指挥使竟然相邀一起进京。

这分明是要给新皇下马威。

这些指挥使私下联系本就容易被人诟病, 更别说还是几个关口的指挥使。

纪炀跟徐九祥可没忘了,去年年中那会, 他们怎么撺掇开关市的。

朝廷中央对关口掌控不明的情况下, 谁也不会贸然做这种危险的事。

这会让当地官僚, 当地势力吃饱喝足,对边关百姓以及朝廷来说,则是一场灾难。

如果把他们的野心慢慢养大,到时候的朝堂则不用说了,更是浩劫。

他们那会的试探心思已经很明显,只不过被纪炀强按了下去。

关口是要开的。

但什么时候开,怎么开,则要纪炀跟徐九祥说了算才行。

这次又私下联系,前后脚进京,小心思显而易见。

像凉西州指挥使跟吴将军两人不太一样,他们都是西北三地的指挥使,同样从西北出发,前后脚到很正常。

按照正常流程,他们这几日便会离京。

而那三家,一个东南边的,一个西南边的,一个北面的。

他们如何能前后脚到?

所以徐九祥收到信件之后,立刻给了纪炀看。

纪炀安抚了皇上,又找了要离开的凉西州指挥使跟吴将军,定了下面的计划。

他说这些,也是被没避着金家金炳郡的。

对比起来,这金家可比自己忠心,完全不担心泄密。

说起来也简单。

不过就是让这些想给皇上下马威的人,反吃个下马威而已。

金炳郡听着,对纪炀愈发佩服。

也就他能想出这样的招数了。

纪炀笑:“不过是让他们看看朝廷的强大而已,他们也是会审时度势的。”

朝廷强势,他们便能安分,朝廷弱势,便会有很多心思。

纵然现在皇上不过十七,但有火炮在,不怕他们不听话。

毕竟火炮可不长眼,到时候伤到谁了,纪炀可不管。

徐九祥心里渐渐安稳,原本只是强装镇定,可被纪炀带着去看了火炮,炸弹,手榴弹,地雷之后,只有一个感觉。

慌?

什么是慌。

他徐九祥根本不知道!

不怪他兴奋,有这四件套在手,相信没几个指挥使真的敢造反。

自己研究这些东西?

可惜了,别说制作方法保密,就连所需的重要材料,在纪炀的调配之前,年初已经成了禁物。

没有官府开的单子,谁也不能私自购买。

这批单子还加了不少材料混淆视听,让人根本摸不准纪炀想要禁止的到底是什么。

有这样心思缜密的臣子在,徐九祥感觉自己又可以了。

所以在三月十二,那三个边关指挥使之一的房桦府指挥使见到皇上,只见他虽是少年皇帝,却无一点畏惧,甚至有些心思开阔之意,似乎一切都在掌控当中。

这种少年锐气,加上自信满满的笑,让靠海边的房桦府指挥使有些皱眉。

难道情报有误,当今新皇,竟然不是个软弱的。

瞧他的模样,分明比他父皇那会还要自信满满?

为什么?

随着三月十三盛产好药的益宁府指挥使,戈壁附近的屯青崖指挥使到汴京。

都发出同样的疑问。

为什么汴京百姓精神面貌如此之好。

为什么来赶考的书生们面带骄傲。

为什么少年皇帝,青年权臣,骨子里都透着自信。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承平国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了?

还是说他们边关地方,没有切实感受到如今的太平盛世?

不过随着而来的,还有些愤怒。

都是承平国的。

凭什么只有中原这一圈如此之好?

他们边关就不行?

一定是皇帝偏心!

就跟灌江府一样,凭什么那边开了关市,还发了军备,他们只能跟着喝点汤?

不过这点怨气不是冲着灌江府的,他们吃到古博城那边的关税,其实还好。

倒是对朝廷的安排非常不满。

先皇在的时候,还能安排人平定灌江府,现在小皇帝,他有这个本事吗?

这些想法,多是海边房桦府跟西南边益宁府的。

至于屯青崖的指挥使眼神微眯,看着沉默寡言,一句话也不多说。

以至于在外人看来,反而是前两者不满多,屯青崖指挥使像个恭敬的。

可惜别说纪炀了,就连被纪炀提点过的徐九祥,心里也是明白。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到底怎么样,还是要仔细接触再说。

而且根据调查来的信息,屯青崖那边势力不算复杂,但几乎是这个屯青崖指挥使为一言堂。

这种情况同样危险。

三月十五,徐九祥主动设宴邀请如今还在汴京的指挥使们吃饭。

之前那些指挥使们基本都被宴请过。

可像几个边关大将一起赴宴的场景,还是十分罕见。

宫里有太后打点设宴,一切安排的十分妥当。

收到邀请的指挥使们,除了吴将军跟凉西州指挥使之外,其他三人都带着微微错愕。

他们本以为以少年皇帝的胆子,是没勇气跟他们直接接触的,更不要说把四五个大将聚一起宴饮。

单这份勇气,已经可嘉了。

试想你还没成年,刚接了你爹的位置。

去公司开董事会,下面的员工各个劳苦功高,还五大三粗,手里更握着公司几项重要业务。

他们齐刷刷过来给你下马威。

你非但不害怕,甚至还喊着他们一起去酒店吃顿好的。

这些人会不奇怪?

纪炀跟林婉芸自然也被邀请赴宴,林婉芸对益宁府那边很是感兴趣。

宴会开始,皇上客套几句,这些面对其他指挥使的时候已经熟练了,再有下面纪炀,金炳郡,韩潇,吴将军,凉西州指挥使坐镇,看着很是那么回事。

别说兵部等人,还有在汴京赋闲的几位将军,那都是自己人。

对比之下他这边才是声势浩大。

徐九祥平白多了信心,看着更加坦然。

纪炀看着竟然有些感慨。

自己刚见皇上的时候,不过十四五岁,瞧着只是好脾气的小少爷,如今确实有些天子模样。

这算不算一种成功的养成?

毕竟是宴会,几个指挥使都算和和气气。

林婉芸适时问了益宁府指挥使:“听闻益宁府的伤药极好,便是用了一样的方子,也没有益宁府那般疗效,是不是那边的水土更好些。”

说到益宁府的药材,那指挥使颇有些自傲,他就是益宁府本地人,对自家的物产那是相当自信。

“肯定,益宁府水土好,什么东西都能养活,便是同一种东西,种在我们那,都会格外不同。”

“不仅是中药,吃食,动物,都格外高大格外气派。”

益宁府指挥使知道纪炀娘子得厉害,更知道她在灌江府的时候,为守城的将士们开辟一大批药田,让兵士可以得到很好的医治。

这么稳定的后方,这么对待兵士,谁不喜欢?

这会问伤药,多也是为将士们问。

所以益宁府指挥使很好脾气地回答,甚至还道:“这次我也带过来不少,回头送你们家去。”

林婉芸笑着称谢,那益宁府指挥使见时机刚刚好,起身向徐九祥行礼。

“皇上,为庆贺您登基大典,臣等在益宁府捕获两头小象,还请皇上一观。”

“请皇上恕臣送迟了。”

象自古便是瑞兽,象同祥,又有太平有祥的意思。

而且象是群居,十分难捕获。

这既是给皇上道贺,又是展示益宁军的强大。

更不用说,这可是两头小象,捉来更是不易。

这样的贺礼可见珍贵异常。

看来益宁府指挥使,还是有些尊敬的。

小象憨态可掬,徐九祥忍不住下来一观,中原古时是有象的,随着气候变化,大象渐渐迁移,作为皇子,皇上,他虽然见过送过来的大象。

可这般可爱的小象还是没见过的。

皇上皇后前去看象,其他人也跟着过去。

纪炀走近一看,瞧着那小象可爱归可爱,只是眼神哀伤,更是无精打采。

纪炀知道象的习性,这样小的象只怕还在吃奶,亚洲象独子比较多,吃奶到两岁都不算稀奇,这两头象看着不过七八个月的样子,这会应该是奶跟水果一起吃。

小象送到大殿上,为了避免不雅的情况,水粮都不会多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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