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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宵先反应过来了,伸手要去拿回来:“又忘了。那你去拿杯新的,我在这里等你。”

邬咎一下子明白过来,往后退了一步,不让他拿走。

但他嘴上是这么说的:“我再去拿一杯。”

邬咎走回饮料区,却没有再找志愿者拿一杯。

他低头看着手中祝宵喝过的饮料,陷入了沉思。

十年后的邬咎能喝,十年前的邬咎怎么就不能喝?

他也是邬咎,他也能喝……他就要喝!

邬咎迅速说服了自己,举起杯子,沿着祝宵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

他稍微品味了一下这杯学校的特色饮料,好喝是好喝,他总感觉好像跟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奇怪,他明明记得这个饮料是有点酸的,而且他刚刚还挤了柠檬汁进去,但是怎么一点酸味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祝宵喝过?

邬咎疑惑地又喝了一口,不是错觉,真的是一点酸味都没有,是很甜的味道。

祝宵这杯比较好喝,邬咎直接偷天换日,悄悄地留下了祝宵喝过的这杯,假装是拿了杯新的。

邬咎掩耳盗铃地拿着饮料回来的时候,看到祝宵在跟一个同学说话。

过了许多年,大家都对当初的校园生活没什么记忆了,可对于邬咎来说,十年前的事情就在昨天——所以他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是前不久跟祝宵告白的那个人!

也就是表白墙那场骂战最初的起源。

邬咎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强行地插进他们两个人中间,非常生硬地开了口:“嗨,聊什么呢?”

邬咎这么横插一脚十分突兀,那人尴尬地转移了话题。

他拿了一幅字画出来,说是在古玩城捡漏的,拜托两位专家鉴定一下真假。

邬咎想快点把这人打发走,只看了一眼就说:“假的。”

不过他也没说假话,这人手上的画邬咎刚好认识,真迹早就被烧了,如今正在地府博物馆里挂着呢。

那同学被他的干脆回答伤到了,转而用希冀的眼神看着祝宵。

可惜祝宵细看之后,也是给出了一样的答案:“是假的。”

祝宵的话无疑又是一个晴天霹雳,那同学什么再见白月光的旖旎心思都没了,悲痛欲绝地走了。

“不准跟他挨这么近,”他走之后,邬咎对祝宵说,“你不知道他跟你表白过吗?”

“有吗?”祝宵回想了一下,没想起来。

“你记性总是这么差。”邬咎不高兴地说,“总之不准离他那么近,你都已经跟……十年后的我结婚了!”

“……”

祝宵都要被他严谨的划分逗笑了,故意说:“那你又不是十年后的邬咎,你管得着吗。”

邬咎被他噎住,“……我就要管!”

祝宵上学时话不多,但人缘并不差,属于是那种人人都想抱的大腿型人物,加上他长得好看为人靠谱,其实有很多朋友。这一点邬咎深有体会——祝宵身边总是有太多人了!

后来还遇见了祝宵的舍友,远远地就想给祝宵一个拥抱,被突然闪现在祝宵前面的邬咎吓得赶紧剎停了,差点没摔一跟头。

挡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邬咎都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这么多人。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还不知道祝宵已经结婚了。

邬咎这会儿就不想什么适不适应的了,他只感觉到未来的自己的地位受到了严重威胁。

到现在,他的想法已经悄然转变了。

既然十年后他和祝宵结婚了,他总不能让未来的自己被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偷家吧!

想着想着他就开始有点后悔——早知道就让祝宵跟大家介绍说他是他老公了!

然而这个档口已经过去,再提起又找不到切入点了,邬咎思索片刻,决定委婉地做出一些暗示。

邬咎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悄悄跑回签名墙那里,拿最粗最大号的马克笔在他和祝宵名字中间画了个双箭头,怕不够显眼,他还在双箭头上面写了个“LOVE”,又画了个硕大的实心爱心。

这样不用他说,只要有人路过,就能看到他们紧密联系的名字。

再稍微用屁股想一下,就能知道祝宵已经和十年后的他在一起了!

这样一画确实效果显著,每一个路过的人都看见了那显眼的双箭头和爱心。

可惜,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因为根本没有人往邬咎原本设想的方向去联想。

“啧,这谁家小孩儿恶作剧呢?”有人惊叹出声,“往这两位名字中间画爱心人才啊,亏他想得出来!”

很显然,因为他们大学时的过分竞争关系,现在就算用最大的爱心把他们俩的名字圈起来,也没有人相信。

……气死他了!

邬咎愤怒地将马克笔放回原位,突然有人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个戴眼镜的小哥,看着面生,应该不是他们专业的。

邬咎心情正差着,“有事?”

“哎,哥们儿,跟你打听个事儿。”眼镜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我刚听说你跟祝宵在同一个单位工作,那你知道他有没有对象吗?”

邬咎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

“我朋友以前就暗恋他,现在也还单身呢。要是祝宵没对象的话,两个人一起约出来吃个饭,促成一桩金玉良缘,多好啊。”

好个鬼。

邬咎忍了又忍,忍得头上青筋都暴起了,终于爆发了:“他有对象!!!”

“真的啊谁啊。”眼镜哥左看右看,扶着眼镜环顾一圈也没找到什么看起来像祝宵对象的人,“今天没来?”

“来了。”

“谁?”

邬咎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我。”

眼镜哥跟他面面相觑,好半晌才说:“……你?”

“不是哥们儿,看你也是一表人才的,怎么造这种谣呢再说了,”眼镜哥往祝宵的方向看了一眼,诧异道,“祝宵都还在这呢,你也不怕步子迈太大扯着蛋哪?”

“我没造谣,”邬咎说,“就是我。”

“——我就是祝宵男朋友!”

情急之下,他这句话是越说越顺口,越说越自然了。

邬咎现在再也顾不得分什么十年前十年后了——十年后的他也是他,十年后他跟祝宵结婚了,四舍五入现在的他也是祝宵男朋友!

眼镜哥还是不怎么相信:“你怎么证明?”

这还真问住邬咎了,他好像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证明,总不能给这人看他的地府户口本吧。

思来想去,邬咎举起手上的饮料,“我手上这杯饮料祝宵喝过。”

“哦,我脚下这双鞋詹姆斯穿过。”眼镜哥哈哈一笑,拍了拍邬咎的肩膀,“不是我说哥们儿,空口说谁不会呀,你要编也要编得像一点嘛。”

“再说刚刚看你们这客客气气的跟普通同学似的,现在说是对象,谁信?”眼镜哥说着又补了一刀,摇了摇头,“反正我不信。”

邬咎:“……”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刚刚祝宵一直遵守着他定的那些规矩,始终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外人看来就是客客气气的,他邬咎跟这来来往往的其他人没有区别。

“……你给我等着。”

短短一秒的时间,邬咎就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他今天势必要告诉所有人,谁都别想惦记祝宵,祝宵是他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