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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镯子并不是多好的玉质,质地不够细腻,颜色也不够清透。但它显然一直被精心养护着,通体干净温润,别有光泽。

透过那镯子,仿佛能看见那劳碌半生的男人,从不显露于人前的、无比浓烈的爱意。

贺枕书鼻间有些发酸,他小心翼翼将镯子取下来,重新放回锦盒:“……我会好好保存的。”

裴长临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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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长临陪着贺枕书又拆了一会儿礼物。

其他客人送的大多就是些常规的小东西,不算贵重,权当个心意。贺枕书自然不会在意礼物贵重与否,至于裴长临,多半就更不会在意了。

因为……他根本没去看那些礼物都是什么。

洗过碗筷回来后,裴长临就默默在床边坐下,什么也不做,只眼也不转地盯着贺枕书。

盯得他浑身都不自在。

“快看,阿黎哥哥给你送了药材!”贺枕书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

景黎和秦昭送来的礼物最多,一大一小两个箱子皆是沉甸甸的,大箱子里是满满一箱药材补品。

至于那小箱子……

“这是什么东西?”贺枕书从里头拿出一个玲珑小巧的白瓷瓶。

那瓷瓶里装着某种已完全凝固的膏脂,与贺枕书今日用的口脂有些像,但抹开没有颜色,反倒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贺枕书低头闻了闻:“好像是茉莉香,你闻闻,真好闻!”

裴长临倾身过来,从他手里接过了瓷瓶。

贺枕书继续去看那箱子里的其他物品。

箱子里装了好些个类似的小瓷瓶,除此之外,还有几本书册。贺枕书翻开一本,大致扫了一眼,耳根猝然烧了起来。

这、这是——

贺枕书这辈子都没看过这等离经叛道的东西,他慌慌张张把书册扔回箱子里,一转头,裴长临还在专心研究那膏脂,甚至伸手沾了一些,用指腹慢慢抹开。

“你……你别弄那个了!”贺枕书脸上的热度快要把自己烧熟了,扔下那箱子就想抢裴长临手里的东西。

裴长临这会儿反应倒是迅捷,侧身一躲,贺枕书没抢到东西,反倒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他下意识要起身,却被人紧紧箍住了腰身。

“抢什么,不是你让我看的?”裴长临手长脚长的优势在这一刻体现得尤为明显,他靠在床头,一手圈着贺枕书,另一只手还将那膏脂拿起放到眼前,“所以这究竟是什么,我不能看吗?”

“没、没什么!”贺枕书胡乱道,“就是普通的膏脂,擦脸的,不是给你的!”

“骗人。”裴长临在他耳边笑了笑。

“阿书,你是个小骗子。”

他以往可不会用这般戏谑的语气与贺枕书说话,贺枕书愣了下,隐约明白过来:“你……你是不是喝醉啦。”

“嗯?”裴长临偏了偏头,像是思索了一下,“也许吧……不过感觉不坏。”

他又笑了笑,声音略微低哑。

他清醒的时候都不会这么笑的!

贺枕书挣扎着抬起头来,果真看见裴长临眼神迷离,眼尾带了点往常没有的绯红。

要命。

比平时还要好看。

极近的距离,贺枕书看得失神,好一会儿没有说出话来。他的发饰在方才的挣扎中有些松散,被裴长临轻轻摘去。金丝缠绕的发冠被随手扔到地上,如瀑的黑发披散下来,落在层层叠叠的鲜红衣袍上。

“你……”贺枕书小声问,“你还清醒吗?”

裴长临:“我很清醒。”

贺枕书注视着他,还是不太放心:“可你看着不像清醒的样子。”

裴长临失笑:“那我要怎么证明,与你说一遍海航船的航行速度受风速影响的计算方法?”

贺枕书:“……那就不必了。”

那杯酒显然对裴长临是有影响的,他比往常更加爱笑,也更加直接主动。

待贺枕书回过神来,他已被对方按进松软的床榻里,细密的亲吻落在他的侧脸、脖颈。

那亲吻与往常都不一样,好似带着几分躁动与急不可耐,桌上喜烛跳动一下,一只修长的手碰到了贺枕书精心系好的腰带。

贺枕书声音发紧,轻轻推他胳膊:“不行,你的身体还……”

“如果不行,阿黎就不会把这东西给我们了。”裴长临嗓音彻底哑了,轻微的醉意给了他勇气,但他的意识依旧很清晰。

他没再继续动作,低下头,与贺枕书额头相抵:“可以吗?”

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贺枕书耳边,他们之间亲密无间,身体的一切变化都显而易见。

贺枕书咬着牙关,战栗的指尖终于不再推拒,声音却因为紧张而带上了哭腔:“我不会……”

裴长临又笑了起来。

他耳根也红透了,比往常湿润许多的眸光明亮至极,迎来新生的心脏在胸腔鲜活而急促地跳动。

他低头吻着怀中的少年,伸手去拿方才落到一边的瓷瓶:“没关系,我来就好……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