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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ISU高层是欧美国家的人,只要那里的人有国籍歧视,只要他们有利益交换,那么,被轻视的国籍选手们,就只能成为他们的棋子。

实力够强,他们就无法夺走属于你的荣耀。

——在于谨看来,这句话就是个屁。

加害者轻飘飘一句心灵鸡汤,就盖上他们的龌龊了?

旁观者无可奈何,但至少不要助纣为虐。

那是丛澜,是无数个丛澜这样的人,用命在冰面上摔打得到的实力,凭什么就被一句话抹杀了?

我一百分的实力打不过她八十的,你还要说,是我实力不够强劲,否则我肯定能拿第一。

凭什么?

我能拿到一百分,你非要我考一百五才行,凭什么?

规则你制定,审阅你来干,裁判你负责,监督你来当。

自产自销啊?!

强如国球,这些年来技改了多少次,每一次规则变动之下牺牲掉了多少好孩子?

他们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他们的乒乓球太强?

丛澜开始练跳跃了,一组十个,她接连跳不小心摔了,在冰上打了个滚,起来的时候闭着一只眼,似乎冰碴子落眼睛里了。

丛澜有点难受,顾不及起来,就那样跪在冰上眨眼睛,想看能不能快点好。

手太脏,她真是费了老劲儿才控制自己不要去揉眼。

于谨的神思有点飘忽,看到了丛澜,又似乎没有看到,眼神没有焦距。

在丛澜倒腾好自己的时候,他也想明白了。

裁判!管理!ISU!

自下而上是没戏的,这群不要脸的人才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们巴不得看着选手们委屈难过然后自己幸灾乐祸。

于谨:“回去就跟总教练说,我们不能这样了!”

这样是不行的,如果国际滑联里我们始终没有地位,哪怕再过几十年,也还是如此。

送人进去,让他们的人进去!

运动员在努力,教练也不能干看着!

他情绪激昂,恨不得立刻回国揪着张简方来一次关于冰协变革的探讨。

“嘭——”

丛澜砸在了围栏上,金属挡板砸一下又疼又声响大。

她龇牙咧嘴,捂着屁股站了起来。

大爷的,真特么疼啊!

于谨被这一声叫回了现实,看着丛澜在冰上骂骂咧咧的走着,没忍住,笑了起来。

嗯,等回国了以后,就找总教练。

·

回酒店以后,丛澜吃到了她想吃的米饭,呜呜呜地特别感动。

于谨找其他人一起私底下去骂ISU了,怕影响丛澜心态,就离得远远的,没让她知道。

丛澜抱着她的喷香东北大米:“哇,好好吃哦!”

领队居然会带大米过来!

他真的好厉害!

没有人可以拒绝大米,尤其是好吃的东北米!

丛澜哼着:“风吹稻花香两岸~”

她顿了顿:“这个好像是说黄河的……哦,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

路过的人接了句:“森林煤矿,还有漫山遍野的~”

丛澜抬头:“大豆高粱!”

安凝思在对面有点馋:“别唱了,给我分两口,我闻着太香了!”

女单结束后比了双人和男单的短节目。

安凝思顾示拿了第二,绪静历椿岚第六。

晚上的时候易儒林咚回来了,前者第一后者第五。

总得来说,成绩还算不错。

名次靠前的要继续保持,名次靠后的也别急,教练们各自领着自家孩子回去,进行心理疏导与安抚。

·

这一天的国际网站上,关于花滑的讨论很热烈。

项目冷,圈子小,除了水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以外,还容易造成聚集,想找个同好、资源,方便极了。

毕竟,论坛就那么三五个,公开账号全在列表里,相关从业者里的知名人物名气仅限于花滑圈子。

——有女单会跳3A啦!

——junior组的哦!

——短节目里真有人放3A连跳哦!

——T分能飙到40多的!

分享下来,最后大家都知道了一件事:

拉脱维亚站的青少年大奖赛中,在今日刚刚结束的女单项目里,第一名会跳3A且她真的把这个跳跃放在了短节目中。

特别猛,直接上的是3A3T连跳!

多么牛逼的人啊,世界级别的女单紫微星啊!

原来国际上只吹日本有3A,现在冷不丁冒出来一个新人,居然比她们厉害这么多!

谁做过在Jr赛事里把3A放进短节目呢?没有。

最关键的是,她跳成了!还是正的GOE,分值还不低。

放在小区里,这就是“听见新邻居家孩子考了个满分还做对了最后的附加题”,让人忍不住想去瞅瞅天才的模样。

门票很多,因为压根就卖不出去,人们总是喜欢看明星选手,Sr里能出,Jr是真的少。

所以,JGP分站赛场观众席一向冷清。

OP以后门票被临时买了一波,女单短节目过后,因为网友讨论又吸引了一批人来看,余票没有清空,但至少能填满场馆的四分之一了。

欧洲国家还是小,人数一点都不多。

很快,丛澜的SP与采访等视频也全部就位,好心人带上话题分享给了大家。

在感谢好心人的同时,冰迷们点开视频收获快乐。

快乐地看完丛澜的曲目,等着出分,见到T与P的差距之大,让大家震惊。

【这个P分真的是很久没见过了呢】

【jr是一直这么低的吗】

【但是为什么她的完成度这么高,P分却才排到了女单的第五?】

知道裁判黑,没想到居然这么黑。

他们不满了。

·

第二天的女单自由滑在下午五点,丛澜清晨早起,去做自由滑的合乐训练。

把抽纸放在不算宽的围栏顶端,丛澜特别注意了一下,怕它摔下来。

抬头的时候扫了一眼,丛澜问:“怎么这么多人来看OP啊?”

比昨天比赛的人数都多。

于谨也茫然:“不清楚啊,可能放假了吧?”

掐指一算,今天是拉脱维亚的周五,当地人确实也该放假了。可这会儿是半上午诶,他们总得站好这周的最后一班岗吧?

丛澜甩甩辫子:“不管了。”

她迈入冰场,绕着转了两圈,先熟悉下冰面。

昨天短节目比完之后就抽了自由滑的出场顺序,JGP跟世锦赛四大洲不同,虽然人多,但只要你不退赛,不管短节目排名多少,都可以比自由滑。

其实本来也是给运动员锻炼大赛涨经验用的,真出个前24才能进自由滑比赛,那就本末倒置了。

不过,分组还是按照成绩来的。

倒序,六人一组,人数没正好够36,所以就拆作了几个五人组,留最后一组分了六人。

这也是规定,要尽量确保最后一组是六个人。

短节目成绩前六的几个组内抽签,丛澜抽了个第一。

真巧,跟她名次特别相配。

于谨裂开了。

同一拨裁判,同一个打分习惯,还是特别容易被压分的第一出场。

他也不能打击丛澜,便抑制住自己,说了句不错。

于谨:“第一也行,冰面会好一些。”

丛澜:“嗯呐!”

选手们的节目编排早就递交给了承办方,裁判知道她们一会儿比赛时会用哪些跳跃和旋转等。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不能在赛时更改动作,相反,很多选手都会临机应变,针对自己的失误来做动作的更改。

OP结束以后,丛澜没急着走,站在冰面中央看向四周,张开双臂,然后右手臂折叠,将手掌收于左肩,微微弯腰,与在场的观众道谢。

脚下一个点冰,她左转,再度复制如上动作。

一连四个方向都照顾到了,丛澜才笑着在大家的掌声中滑到了出口,收拾好,啪嗒嗒地走人。

换下训练服,穿上白金两色的运动鞋,丛澜戴了个帽子,拉着行李箱跟于谨他们走人。

刚走出场馆,就看见有三五个陌生人在外面等着。

丛澜好奇地瞅了一眼,对方激动起来,拉着同伴的手,一叠声的“啊啊啊她看我了她好可爱”。

丛澜:“……”

陌生人,其实我听得到也听得懂。

她站定后,于谨“嗯?”了一声,稍后就见有人上前跟丛澜搭话。

语速太快了,于谨只能听见个“fighting”,再联系对方的神情,他猜测这是在给丛澜加油。

咦?这么快就有外国粉丝了吗?

思维一飘,于谨看向丛澜的眼神就有点不对劲。

敢情这不仅是个社交达人,还是个吸粉体质啊?

丛澜跟对方聊了两句,又合了影,这才挥手互相道别,拉着行李箱喊于谨走了走了。

“你干嘛呢?喊你好几声。”走了几米远后,丛澜道,“你最近好容易跑神啊!”

于谨找借口:“毕竟听不懂,也只能跑跑神了。”

丛澜同情地看着他。

是哦,我当初学了那么多语言,就是因为身处陌生环境,不跟着人家学说话,连个聊天的都没有。

哦,系统除外,它不是人。

消失的系统:???

我不是你曾经最爱的宝宝了吗?

·

晚上,自由滑开始。

丛澜的顺序靠后,在后台一直待着有步骤地热身。

拎着绳子玩了会儿双摇,再回来喝口水,数着时间吃了块巧克力,没有饱腹感,但至少热量够了。

到点以后,几人启程出发去冰场那边,穿过层层空间,踩着冰刀的丛澜,此时有一米六多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