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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知珩正在?房内看着书信,眉头紧皱,门外忽得传来了敲门声,段知珩沉声:“进来。”

和殊禀报:“殿下?,人找到了。”

段知珩从容不迫道?:“带进来罢。”

没一会儿和殊带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人四肢被捆起来塞着嘴,脸涨的通红,呜呜呜的发出了声音。

另一个瞧着四十多岁,留着八字胡,畏畏缩缩的不敢抬头。

段知珩起身慢慢的踱步到被绑着的人身前?,伸出手摘下?了布巾。

孟九钰显然是气狠了,面容震惊着口不择言:“堂堂太子竟干出这种勾当,你实在?是枉为储君,你自己得不到她的心,便把气撒在?我身上,容妹可知道?你的这副嘴脸,不晓得她若是知道?会如何想你。”

任他如何诛心,段知珩都无?动于衷,重生而来的这么长时间,每每分每秒,每时每刻,每日每夜他都在?绞尽脑汁想到底该怎么办,周相总有一天会反,萧氏也总有一天会身败名?裂。

到底,该如何颠覆上一世的结局。

他最先说?服了祝家,把祝钦饶提前?调到了都虞候,以便安插各处眼线,他知道?殿前?司、巡防营、御林军的统领军均是周相的人,便安插了人进去取得他们的信任,必要时取而代之。

当得知是孟九钰提出了要对萧靖轩不利时,他就知道?此人不能留了。

只是他好奇的很,若他没记错此人上一世与祝钦饶乃至交,这一世却与萧靖轩为至交,此时又背叛了好友想置对方于死?地?,就算他亦有前?世的记忆,段知珩还是猜不出他想做什么。

他问出了心中所?想,谁料孟九钰哈哈大笑:“殿下?果然与草民是同类人,重生而来我本想让所?有事情依照上一世的轨迹,可是萧枝雪是个变数,我从未想害萧氏,只是想你死?罢了。”

“你优柔寡断,就是个懦夫,你不配当天子,也配不上容儿,你有何颜面苟活于世。”说?着他面带讥讽,竟疯癫了起来,幸而段知珩包下?了此处客栈,隔墙无?耳。

段知珩未因为他的谩骂而生气,依旧冷静无?比:“所?以你想我死?,待周贼坐上那位置后想法子救下?萧氏,这样萧枝雪便能对你感恩戴德了。”

他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和殊把布巾塞到他嘴里,堵上了他想继续说?的行?径,转而对一旁的中年男人说?:“你瞧着我,制一张面具,给他带上。”

中年男子颤颤巍巍的应下?:“是。”随即在?孟九钰不可置信的视线里抬手摸他的脸颊。

摸完脸后和殊面无?表情把他摁在?了地?上,男子打开随身的箱子,掏出东西在?灯下?开始制作。

半响,男子把一片薄薄的皮贴在?了孟九钰的脸上,幽暗灯下?,赫然是一张与段知珩无?异的面庞。

*

周相整合三衙与京城守卫军在?城门上迎敌,城门前?乌压压一片,放眼望去无?边无?际。

朝臣们均在?殿内等候着,气压极低,从天明等至第二?日晨光微亮之时,不断有捷报传来,终于一个灰头土脸的将士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大捷,我们赢了。”

朝臣们熬了一夜此刻一颗心终于松懈了下?来,纷纷叫道?:“天佑我大祁。”

临城守将被无?条件投降,这时城中传出周相才是天命之人,太子未归,陛下?病重,朝中无?人可支撑,幸得周相力挽狂澜。

与此同时,宫中蓦地?传来悠远浑厚的丧钟,整整四十五下?,响彻京城的角落。

祁帝驾崩,无?人撑起大任,周相因反叛有功,被临时举荐为摄政王,暂代皇帝职能,等太子归来。

新的声音又出现了,有人说?京城遇难时太子不知去了何处,说?不准是一个人躲了起来也不一定,各处谣言开始散播。

周仲维象征性的压了压便随它?去了。

晨起时的早朝,向来低调的影王一改往日行?径,穿着一袭明黄色外袍站在?最前?面,原本属于段知珩的位置,与摄政王遥遥而立。

周仲维眯了眯眼睛,影王并?未察觉,只是昂着头道?:“国不可一日无?主,父皇驾崩,淮王还在?封地?,太子下?落为知,本王既然身为父皇的长子,理应承担起责任。”

话音刚落,一派朝臣便附和:“臣附议,影王殿下?说?的有理,虽摄政王临时暂代陛下?职责,但?于长远看不大合适,臣提议让影王继承大统,以告慰陛下?在?天之灵。”

此言一出大半的朝臣纷纷同意,段知故露出势在?必得之色。

谁料摄政王淡声说?:“依微臣看,不合适。”

“先皇遗诏中明确提及帝位传给太子殿下?,且不说?殿下?未归,还有微臣可暂代监国,也是先皇的意思,影王可是要置先皇遗言于不顾?想要越俎代庖吗?”周仲维的声音掷地?有声,影王面色霎时难看了起来。

红白?交加,被朝堂上当场驳斥后他宛如一个小丑,散朝后灰溜溜的回了府。

周仲维则堂而皇之的、贪婪走进太极殿,在?无?人的大殿内一步步往那至尊之位走去,庄严肃穆、玉阶彤庭,周仲维摸着龙椅,享受着这一刻达到巅峰的成就感。

突然一个内侍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摄政王,不…不好了,太子带着捉拿反贼的名?号已经进了城,快入宫了。”

还在?沉浸在?喜悦中的周仲维闻言面色骤变,身子前?倾,语调扭曲:“你说?什么?他不去了朔州救萧靖轩吗,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正是暗卫得到了段知珩去往朔州的消息他才打算做这一场戏,如此短的时间他是如何回来的?此时他已忽略了派去刺杀萧靖轩的暗卫已两日未传来消息了。

内侍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奴…奴婢不知,只是太子祝大人突然出现替太子殿下?开了城门,并?说?…说?摄政王您才是反贼。”

周仲维闻言疾步跑下?来一脚踹在?他身上:“狗奴才,还不赶紧去调兵。”

内侍被踹的摔在?墙上吐出一口血,却丝毫不敢耽搁,起身想跑出去。

“调兵?那些逆贼朕早就已经解决,现在?无?人听摄政王的令了。”一道?威严沉厚的声音响起。

周仲维跌坐在?地?上,瞳孔骤然睁大,面色惨白?的环视周围,他:“谁…谁在?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一道?黑金色身影缓缓的从一侧走了出来,头戴冠冕,外穿黑金外袍,上面绣着的五爪金龙仿佛有雷霆之势。

分明是昨日驾崩的祁帝,一扫之前?萎靡灰败之色,帝王气势扑面而来,震的周仲维腿软不已。

“你…你为何没死?。”他咽了咽喉咙问。

祁帝居高临下?:“朕若是死?了,还如何处理你这乱臣贼子。”

段知珩领着京城守卫军与周仲维的私人府兵对抗,大部分的三衙和守卫军已然被段知珩的眼线临时处理掉,取而代之后便替段知珩开了城门。

一袭白?色衣袍在?一众黑色玄甲中格外醒目,他手持长剑飞身而上,冰冷剑身扫过叛军咽喉,血珠四溅,段知珩飞身而起,横向一脚踹在?叛军头子身上。

随后翻身上马,马前?蹄高高抬起,飒踏流星疾驰而去,在?他身后,一叛军颤颤巍巍的站立起身,搭上弓箭。

羽剑破空而出,精准的射在?了他的背心处,在?一片暴喝声中,段知珩摔下?了马,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