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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羚:“……”

她觉得他变坏了。

以前他说话哪里是这么直接的。

黎羚抬起头,看到他的侧脸和酒店门口闪闪发亮的喷泉雕塑重叠。他眼中有细碎的光,像费里尼的黑白电影。

这张脸看起来总是很干净。

哪怕被欲望沾染,在最疯狂和忘我的时刻,还是很干净。

唉,多么伟大的一张脸。

黎羚呼吸一滞,心又软了,摸了摸他的侧脸,说:“先回家。”

如果她事先知道,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会让金大导演一路飙车,差点超速吃罚单……

她是绝对不会这么说的。

比较严谨地说,黎羚其实也没有同意要跟金静尧做什么。

她只是一时心软,同意了去他家坐五分钟。

他低眉顺眼,认错态度良好,主动提出要帮她按摩。

黎羚确实浑身的肌肉都还很酸痛,就同意了。

她明明就很有警惕心,要求在沙发上进行服务。

至于后来是怎么从沙发按到了卧室,是怎么从穿着衣服趴着按摩变成了……

她真傻,真的。

她单知道野兽在山坳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不知道野兽还能把人剥开吃,正着吃,反着吃,从头到脚吃。*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就真的再来了一次。

可能也不止一次。

时间失去意义。

房间变成凌晨时分的海。

他抱着她坐下,从背后一寸寸抚摸她光洁的脊背,如同在猎捕一尾藏在海面下的鱼。

细密的汗珠反射着暖黄的灯光,是人鱼的背鳍在若隐若现,闪闪发亮。

而落地窗的玻璃则变成镜子,若隐若现地倒影出这一切。

总之她的体验还是很差,没有他承诺得那么好。

他确实是狗。

很凶的、不听话的、咬人还不叫的那种狗。

第二天,黎羚抬起一双没有神采的眼睛,从年轻男人的臂弯里醒来。

她觉得自己眼睛很肿,浑身都很浮肿。

他们又从次卧搬回了主卧,再这样下去很快要无房可卧。

金静尧紧紧地抱着她,如同在抱一只毛绒玩偶。

两条手臂都从背后箍着,将她按向自己。即使隔着睡衣,他的体温也很明显。

黎羚很不舒服,稍微动了动。

手臂立刻绞紧了,像掌控欲很强的小朋友,攀附着他的毛绒玩偶。温热的呼吸扑打上来,贴在她的后颈。

他们用同一款洗发水和沐浴乳,这让她闻起来从头到脚都是他的。

他用下巴抵住了她的发顶,心满意足地蹭了蹭,终于陷入安定。

黎羚:“……”

这下好了,她是一点都动不了了了。

明知他呼吸绵长,还在熟睡之中,本能的动作也是要抓住她。也许因为上次的经历让他很没有安全感,担心她又偷偷跑路回家。

黎羚叹了口气,莫名地心软。

她其实也没有跟人抱在一起睡觉的习惯。

但是年轻男人像连体婴儿一样贴着她,一寸都不肯放开。肤表散发着阵阵的热气,仿佛回到了黑暗而温暖的子宫。

她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再一次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黎羚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沿着她的脊背,轻轻地向下滑动。

很痒,不太舒服。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

手指乖觉地移开了,但是换成了更温热的东西。

他的嘴唇贴着她。

短短的头发,扎着她后背光洁的皮肤。

黎羚大惊:“你在干什么。”

金静尧语气很含糊地说:“抱歉,吵醒你了。”

嘴上说着抱歉,其实应该是没有丝毫歉意的。否则他的动作不会越来越过分。

“想在这里写我的名字。”他说。

又说:“你也给我签过名。”

黎羚完全不记得有这种事情了。

但她情商很高,知道在这种时候说实话将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她拉着他的短发,说:“你够了。”

金静尧:“不够。”

黎羚:“你再这样我真的要报警了。”

“你试试。”

他思想开放,接受程度良好,对她的提议持鼓励肯定态度。

一边在她耳边喊“madam”。

一边悄悄地将手伸进被子里。

-

几天后,金静尧开了另一次线上会议。

妮可杨的团队充满渴望地看向摄像头的另一边。

黎羚还是没有出现。

金静尧心情低落地说:“我又惹她不高兴了。”

不知为何,这一次没有人再安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