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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梧秋忽的从身后抽出一根教训儿子的藤条。◎

金梧秋来到花厅外, 看见花厅内那个男人的背影。

比印象中似乎高了些、结实了些,没有束冠,披着的头发绑着几缕细细的辫子, 打扮得有点异域风貌。

她走进花厅,那道背影像是听到脚步声, 猛然回身, 果然还是那双微挑上扬的桃花眼。

慕容弦看见缓缓走入的高挑女子, 清丽的容颜一如往昔,十六岁的金梧秋是挂在枝头, 刚染上红晕的青涩果实, 朝气蓬勃;此刻的她却像是散发着香甜味道的蜜桃, 不仅好看,还令人垂涎欲滴, 情不自禁想要摘下来品尝。

“阿秋。”慕容弦漾起一抹久违的笑,深情款款的说:“我回来了。”

金梧秋怔怔的走近,慕容弦自信的张开双臂,似乎想要给这个被他无奈丢下多年的姑娘一个暌违已久的安慰。

两人不断靠近, 眼看就要抱上的时候,金梧秋忽的从身后抽出一根教训儿子的藤条,劈头盖脸就对着慕容弦抽打而去。

没有章法, 没有招式, 纯粹暴力!

慕容弦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措手不及, 除了抱头鼠窜, 满口哀嚎:

“别, 别打了!阿秋, 我知道错了!快别打了!阿秋!”

金梧秋憋了这么多年的气, 就等着一顿打解气, 怎么可能停手:

“阿你妈的秋!你个断子绝孙的龟儿子,坑了老娘的钱还敢回来!我打死你!打死你!”

花厅中上演全武行,花厅外也热闹非凡,以珍珠姑娘为首,无不在为自家东家默默地加油打气!

干得漂亮!

坑东家钱的人都去死!

慕容弦哪里还顾得上有没有人偷看他被打,只知道脸上身上被抽了至少上百下,全身上下都火辣辣,哪还有刚才的云淡风轻,潇洒倜傥。

被藤条逼到角落的他,只能一个劲的挡脸求饶:

“我真的知道错了!别打了!别打了!”

然而没用,如雨般的藤条还是照他身上招呼,慕容弦灵机一动,扯开喉咙大喊:

“打死我,你钱就没了————”

藤条像接收到了正确信号,最后一下收在半空,竟然真的没再落下。

说了半天废话,终于说到一句关键的。

金梧秋手酸得厉害,藤条也都打热了,她将手放下,用藤条撑着气喘吁吁的自己,抹了把额头上汗珠后问他:

“我钱呢?”

慕容弦稍微放下一点遮挡在脸部的手臂,在确定金梧秋把藤条放下之后,才长舒一口气,连连说道:

“有,有的有的。你让我缓缓,缓缓。”

慕容弦缩在墙角,狼狈不堪的指了指花厅里的座椅,意思想坐下歇。

金梧秋将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目光如刀般搜索他可能把【她的钱】藏在哪个部位。

看在【她的钱】的份上,金梧秋大方让路。

慕容弦这狗东西从她身旁经过时,居然还恶心巴拉的用他那张被抽出两条红杠的脸对金梧秋笑,差点把金梧秋又惹毛了,举起藤条的刹那,慕容弦果断抱着头加快脚步,坐到了门边那张离藤条最远的太师椅上。

金梧秋也累了,在主位上坐下,问他:

“钱呢?拿来吧。”

慕容弦正检查自己身上的伤,手背、胳膊、后背、大腿上都各有各的疼,最让他无奈的是脸上的两处,一处在额头,一处在右脸颊,藏都藏不住的地方。

他用手指戳了戳右脸颊上的伤,发出一声轻嘶,对金梧秋道:

“打人不打脸,阿秋你下手这般狠,让我怎么有脸出去见人啊?”

金梧秋冷哼:

“哟,你还有脸呢?我以为你早不要了呢!”

慕容弦悄悄看了一眼金梧秋,大胆提了个要求:

“给我上点药吧,不然真不好出去。”

金梧秋耐着性子,再次看在钱的份上,对外喊了一嗓子:

“珍珠,去煮俩鸡蛋来!”

金梧秋知道珍珠姑娘肯定在外头猫着,喊她时没想那么多,谁知音毕后下一瞬间,花厅大门外就跟糖葫芦似的摔了一长串。

原本全都躲在外头叠猫猫看热闹的下人们差点把最下面的珍珠姑娘压死,好不容易扶着门槛爬起来,珍珠姑娘哪敢耽搁,冲着门内鞠了一躬就跑走煮蛋去了。

其他偷看的下人们也都有样学样,排队冲门内鞠躬离场。

金梧秋:……

慕容弦:……

良久之后,慕容弦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被揍的怂样叫那么多人看了去,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捂自己的脸,还是去该捂那些人的嘴。

“你怎么穿成这样?改籍啦?”

金梧秋刚才就发现了,狗东西不仅发型不像大祁的人,就连衣裳也不像是大祁的款式。

慕容弦揉着伤口,委屈的说:

“改什么籍?我本就不是大祁的人。”

金梧秋想起从把他捡回来那天到他卷款跑路,好像都没问过他是哪里人,因为他说自己是逃难到的江南,金梧秋就下意识把他归为大祁某地灾民了。

“啧,怪不得当年我的人把大祁翻了个遍,都没有你的踪迹。”金梧秋咬着后槽牙说。

慕容弦却似乎有点感动:

“你……找了我很久吗?”

金梧秋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反问:“你家丢了几十万,你不找啊?”

慕容弦干咳一声,此时珍珠姑娘托了个碗进来:

“东家,厨房灶上正好有鸡蛋。”

金梧秋比了个手势,珍珠姑娘就拿着装着两个鸡蛋的托盘走到慕容弦身边,慕容弦尴尬的打招呼:

“珍珠,多年不见,你又漂亮了。”

珍珠姑娘才懒得给他好脸:“呸!”

呸完后,珍珠姑娘一秒都不想跟这个人间败类在一个屋檐下,放下鸡蛋,摆着臭脸转身离开。

慕容弦无奈将脸上溅到的口水擦拭干净,看向托盘上的鸡蛋,哀愁道:

“好歹请个大夫来上药嘛,鸡蛋……顶什么用。”

金梧秋主打一个绝不惯着:

“爱用不用!赶紧把钱还了滚蛋!”

“哎呀,急什么。我人都来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慕容弦长吁短叹着,敲开一个熟鸡蛋,剥了壳后,把鸡蛋放在伤处滚动。

“阿秋,以我的身份,原是不该来大祁的。”慕容弦一边滚蛋一边说。

金梧秋嗤笑:

“是,欠债人的身份,确实不该回来,怕被追债嘛,理解!”

慕容弦将鸡蛋换了一边滚:

“我是北辽人,来大祁很危险的。但我为了你,还是跟着使团冒险来了。”

金梧秋秀眉一挑:

“你是跟着北辽使团来的?”

慕容弦点头。

金梧秋却不太相信,于是试他:

“什么时候来的?我好像记得是五天前吧?”

慕容弦顿时明白金梧秋的意思:

“阿秋你不信我?使团今日才到,刚歇下脚我就来找你了。”

金梧秋仍是怀疑,又问:

“那你们使团正使是谁啊?”

慕容弦对答如流:“郁坤啊!北辽东院大王麾下威武校尉。”

金梧秋听他说得半分不差,这才勉强信了些,问他:

“那你在使团是干什么的?”

慕容弦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回道:

“我表面上是使团行程记录书史,但实际上却是奉命监察使团的,地位十分超然。”

金梧秋呵呵一笑,她还没见过哪个真正地位超然的大人物,光明正大说自己地位超然的。

可真会编。

“哦,那请问地位超然的书史先生,你要还我的钱呢?”

金梧秋之所以现在能坐在这里跟他好好说话,完全就是因为他刚才说要还钱。

“钱……肯定会还你的。”慕容弦如是说。

金梧秋眉峰蹙起,手重新抓向藤条:“别告诉我,有但是?”

“你冷静!没有但是!可我的钱都在北辽,等我回北辽之后,立刻让人给你送来。”

慕容弦看见藤条后,求生欲满满:

“你要不信,亲自跟我回去取也行。”

金梧秋捏着藤条的手仍未放松,慕容弦继续解释:

“唉,我原本是想直接带来的,可你也知道,使团人多眼杂,我带那么多银票千里迢迢从北辽来大祁,太危险了,到时后别说钱了,就连命都得交代在路上。”

“这些年我心中有愧,吃不好睡不好,做梦都想把钱还给你,所以我一到大祁,连口热乎饭都没吃就过来找你,足见我的诚意!”

金梧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像是在评估他话的可信度,最终决定继续保持怀疑,但人就不打了,怪累的。

慕容弦观察着金梧秋的神情,见她松开藤条,暗自松了口气。

把已经被他滚的发热的鸡蛋放下,重新剥一颗新的,口中也没放过任何能跟金梧秋忆往昔套近乎的机会:

“阿秋你的脾气还是一如往昔的暴躁,再怎么说,咱俩当年也曾情意绵绵,拜过堂成过亲的,你下手也太黑了。”

金梧秋无情揭穿:“谁跟你情意绵绵?不是你收了我一百两银子,才同意跟我拜堂假成亲的?”

慕容弦面上有些挂不住:

“阿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若非是你,别说一百两,就是一万两、十万两,也不可能让我同意成亲的;还有你,你若对我没有情意,又怎么会愿意花一百两找我成亲?”

“所以你就别骗自己了,你对我有情,我对你有意,虽然后面发生了一些令人遗憾的事情,但咱们之间,青春少艾的思慕之情却比真金还真。”

听他在那口若悬河的放狗屁,金梧秋忍无可忍:

“不是,你这都脑补的什么东西?我当时有没有明确跟你说,咱俩是假成亲?什么青春少艾,什么思慕?你在说书吗?”

金梧秋极力撇清关系,慕容弦却不想让她如愿,当场与她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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