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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高兴和严琛聊天,谢南沧和安奕也不好拉下脸逐客。

两人到院子里,雪还在零星地往下掉。

安奕拿铲子在前院铲出一条小路,谢南沧在他身后用大扫帚将剩余的积雪扫到两侧,然后两人去后院堆起了雪人。

堆完后安奕有些出汗,他摘了围巾搭在雪人身上。

谢南沧给它手里塞了根扫帚,看起来有点滑稽,站在墙根下的两人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片刻后,谢南沧侧头看了眼安奕,问:“还好吧?”

“嗯,”安奕点点头,皱眉看向他,“你今天怎么还冒雪赶回来,路上很不安全。 ”

“本来也是计划这两天回家一趟的,没什么。”谢南沧静了片刻,又说:“你其实对他还有感觉吧?”

安奕垂下眼,手指卷弄衣摆不说话。

谢南沧笑了笑:“如果真的没感觉,就会很平淡、很冷静,而不是他给你捡双筷子你都能跳起脚来。”

“有没有都不重要,”安奕小声说,“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

谢南沧对此不做评价,他只是在沉默片刻后忽然叹了口气。

安奕抬眼看到了他噙在嘴角的笑意。

安奕问:“怎么了?”

“突然有点感慨,”谢南沧仰头看了看纷纷扬扬的雪花,“说实话,之前我还总是有点想不通,或者说是不甘心,但今天突然就明白了你拒绝我这回事。”

他笑着将目光再次落回到安奕脸上,“我们更适合做朋友、做家人吧,爱情这东西好像在激烈的情绪性格碰撞下才会显得更刻骨铭心,我这么平静的人好像确实差了点什么。”

安奕摇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情绪稳定是很难得的品格。”

他说:“你以后肯定会遇见一个让你变得不那么平静的人。”

谢南沧笑意更深了:“也许吧。”

两人聊完回到屋里时,天色将暗,严琛已经告辞离开。

安奕陪师父聊了会儿评选的事,听他有意退出,谢飞年一脸纳闷:“为什么不想去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安奕说不出口。

谢南沧长期待在津海,听说过艺术银行的事,他中肯道:“最近风很大,联合政府推广现代艺术,其实是个不错的机会。如果你单纯因为严琛而退出,有点不值得。”

“?严琛怎么了?”谢飞年还在状况外,“是刚才那个小严总吗?我看挺好的一个孩子。”

“……爷爷您别打岔。”谢南沧无奈。

安奕跟着笑了笑,“那我再好好想想。”

晚饭后三人打了会儿牌,安奕便回了隔壁。

他昨晚没睡好,今天打算早点休息。

谁知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就看见严琛靠在墙边站着,嘴里咬了支烟。

安奕想无视男人径直回家,可严琛却咬着烟来到他面前。

他往左,他便也往左。

他向右,他便也向右。

“你干什么?”

安奕皱起眉,严琛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一丝寒意将他全方位霸道地包裹住了,他心跳有点快。

严琛把烟掐灭,垂眸紧紧看着他,“你骗我。”

安奕后背一凛,立刻否认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开。”

严琛不让,被收敛得很好的乖戾性子又在此时冒了个尖,“先告诉我,为什么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安奕想推开他,“莫名其妙。”

“我下午听到你和谢南沧说的话了,”严琛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声音开始发抖,“你们没在一起,为什么要骗我。”

安奕眉头一跳,心脏也跟着抽疼。

他想甩开严琛,却被对方强行挤到了墙角。

霎时间,严琛将他笼在了阴影中,他们面对面紧贴在一起,严琛灼热的气息、强烈的心跳还有疯狂的眼神,都让他感到眩晕。

“放开我!”安奕低斥。

“你看着我的眼睛!”严琛逼视他,“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骗我!”

“我跟谁在一起或分开都跟你没关系,”安奕极力想甩开他,“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严琛强势将他挤得更狠,“你觉得这都是因为谁!”

安奕红着眼睛瞪向他:“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断了!你现在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我不关心!”

“可我离不开你!”

严琛低吼着,滚烫的眼泪没有任何征兆地掉出眼眶。他用力抱住安奕,把头埋进他颈侧,用力汲取着他思念了快要两年的气息。

“我爱你安奕,求你别骗我,别这么折磨我行吗?”

男人的低喃越来越模糊,被泪水濡湿的眼睫、发梢蹭得安奕也是满脸湿痕。

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他好不容易走出过去的阴影,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为什么严琛还要反复纠缠出现?

严琛又一次说爱他。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爱,会在一方的期待消磨干净后,另一方才肯宣之于口?

安奕被严琛滚烫的掌心捧住脸,他意识到了严琛想做什么,他闭上眼,沁了泪水的眼角被严琛柔软的嘴唇抿去,而后是脸颊、唇角。

安奕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勒在腰间的手臂那么用力,抱得他很疼。

严琛还在恳求着叫他的名字,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下唇。

安奕心下一阵怆然。

他恨严琛,更恨自己。

时隔这么久,他还是会被严琛牵动心绪。

泪水忽然不受控地开始大颗大颗往外涌。

严琛紧紧抱着他,被泪打湿的亲吻比以往的每次接吻都要让人心软。

久未被拥抱过的身体,因为紧密的贴近有了变化。

严琛察觉到了。

他像是一个拿到免死金牌的罪徒,黑沉的眼眸陡然迸出神采,他颤抖着、克制着在安奕滚烫的颊边印下一吻。

“你走开……以后不要来烦我……”

安奕边哭边把人向外推,脸上多的是惶然与尴尬。

严琛不停在他耳边说对不起,等安奕被安抚得稍微平静下来,他又屈膝俯首,换种方式继续作恶。

安奕两手慌乱地揪住严琛的头发,黑暗和严琛的头顶遮住了他大半视线,但这只会更加刺激他的感官。

推拒根本不起作用。

严琛的口腔同他的眼泪一样又湿又热,极具杀伤力。

安奕失神地靠在墙上。

天际摇摇欲坠的月亮,在他迷蒙的眼底碎成一片汪洋。

作者有话说:

严琛发动 吸《精》大法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