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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对他抱有期待,无条件的相信他的道歉与保证、相信他以后会一定会改。

这次也是一样。

听了他的道歉与保证后,她再也无法狠下心把他撵出去,也无法对他说出“以后离我远点”这种绝情话。

但她也没有像之前一样立即原谅他,因为这次的事情对她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陈朝辉看出了她的犹豫,立即补充了一句:“琳琳,咱俩和好吧,我真的离不开你,离开你我会死!”

刘琳琳的心又软了,他之前从来没对她说过这种话。

是因为她提出了分手之后,终于让他意识到了她对他的重要性了么?

抿了抿唇,她语速极快地对陈朝辉说了句:“去外面说。”说完,她就挤进了人群,朝着大门所在的方向挪了过去。

她还是很担心陈知予或者其他三个人会看到。

他们一定会阻拦她见陈朝辉。

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对陈朝辉心软,知道自己特别贱,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

陈朝辉没想到计划能进行的这么顺利,得意又自豪,感觉自己的男性魅力无边,能让一个女人为他痴心不已颠三倒四,同时迈出了自信的步伐,紧跟在刘琳琳身后朝着酒吧大门走了过去。

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小心翼翼地回了一次头,贼眉鼠眼地在人群中搜索陈知予的身影。

这条母狗虽然是个欠/干的贱逼,但他必须承认,这女的也是真的美,而且特别带劲儿,野得很,特别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说不定还是个骚货,不然为什么不去找份正经工作?偏要开酒吧?

正经女人会开酒吧么?

要是有机会玩玩这个女人就好了,说不定她也会像刘琳琳一样对他唯命是从五体投地——陈朝辉现在相当自信,觉得自己又高又帅又了不起,能让全世界的女人爱上他——然后再让她去陪赌场老板睡,替他还债。

在心里美滋滋地畅想一番后,陈朝辉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离开了酒吧。

刘琳琳不敢站在酒吧门口和陈朝辉说话,也不敢朝着街角走,因为担心会遇到季疏白——老板娘说他去参加公司年会了,年会结束就会来酒吧帮忙,所以他随时有可能出现在街尾。

出了酒吧大门后,她朝着左手方走了过去,走进了南桥与隔壁酒吧之间的胡同里。

陈朝辉跟在刘琳琳身后进了胡同,然后一把抱住了她,哀求道:“琳琳,你现在就跟我回家好不好?我是真的想你了!”他现在必须让刘琳琳跟着他走,因为赌场老板要求他今晚必须把刘琳琳带过来。

刘琳琳挣扎着推开了他:“不行,我还要工作呢,酒吧现在特别忙。”

她的态度很坚决,陈朝辉有点急了:“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又不是你开的酒吧!走,现在就跟我走!”说完,他又抓住了刘琳琳的手腕,准备强行带着她离开。

刘琳琳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无奈道:“我现在真的不能跟你回家,不然老板娘会生气的!”

陈朝辉气急败坏,抬手朝着刘琳琳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咬牙切齿地骂道:“别他妈跟我提那个臭婊/子!怎么着啊?现在有那个婊/子撑腰了,你就牛逼了?”

刘琳琳的半张脸瞬间就被打肿了,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并且陈朝辉这一巴掌力气特别大,她直接摔在了地上,眼前阵阵发黑。

陈朝辉从兜里拿出了一块湿毛巾,一手摁着刘琳琳的脑袋,一手将毛巾捂在了刘琳琳的口鼻上,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毛巾上浸满了迷药,刘琳琳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陈朝辉蹲在了地上,左手抓着刘琳琳的胳膊,右手从刘琳琳后背绕到了她的腋下,原本想把刘琳琳的身体架起来,然而起身的那一刻他才发现,他自己一个人架不起刘琳琳。

有力气打女人,却没力气架女人。

刘琳琳还不到九十斤,但即便是这样他都架不起来。

但陈朝辉并不觉得是自己没用,他再次将一切都怪罪到了陈知予的头上,是这个婊/子一个月前将他的胳膊打骨折了,所以他才会没力气。

好在他还有个帮手。

那人是他在赌场认识的朋友,有一辆面包车。

对于陈朝辉来说,有车就方便了许多。

此时此刻那位朋友正坐在面包车上等他。

陈朝辉刚要打电话喊朋友帮忙,刘琳琳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惊慌失措地开始搜她的外套兜,匆忙将手机拿了出来,不假思索地挂了电话,然后关了手机。

给朋友打过电话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他的狐朋狗友就来了,帮着他一起将刘琳琳从地上架了起来,迅速离开了胡同。

陈知予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陈朝晖的那一刻她就有预感,刘琳琳现在很危险。

陈朝辉这种丧尽天良的人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陈知予立即从放在门口的纸箱中拎起了一个空啤酒瓶,毫不迟疑地追了过去。

酒吧街上的人很多,但是她依旧跑得很快,却无声无息,如一阵风似的敏捷迅速地穿梭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丝毫没有打草惊蛇。

当她追到陈朝晖和他的同伙身后的时候,他们正要架着刘琳琳过马路,陈知予先一脚踹翻了陈朝辉的同伙,然后扬起了手中的空啤酒瓶子,毫不留情地朝着陈朝辉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啤酒瓶瞬间碎裂,陈朝辉眼前一黑,瘫在了地上。

陈知予赶紧去扶刘琳琳,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陈朝辉的同伙竟然是个好勇斗狠的人物。

同伙被踹翻在地后怀恨在心,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车钥匙掉出来了,面色铁青地扭过头,目光阴狠地盯着陈知予,然后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将手伸进了兜里,拿出来了一把折叠刀,猛然一甩,锋利的刀刃瞬间弹了出来,继而扬起了手臂,朝着陈知予挥了过去。

陈知予没想到这人竟然还带着刀,立即将刘琳琳推开,同时侧身躲避对方的攻击。

她的反应十分迅速,那位同伙的刀落了空,从她们俩人的身体间落了下去。

同伙见一击不成,又要朝着陈知予挥第二刀,但是陈知予并未给他这个机会,抬脚踹到了他的手腕上。同伙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折叠刀瞬间掉在了地上。

陈知予紧接着又来了个侧踢腿,一脚踹到了那位同伙的头上,左腿落地后身体跟着一旋,又抬起了右腿,一脚踹到了同伙的腹部。

她自幼练习骑射,又学过多年的跆拳道,腿部相当有力,那位同伙根本吃不住她这几脚,猛然往后倒退了好几步,直接被踹到了马路中央,并且还晕头转向。

教训完这位同伙后,陈知予又准备去教训陈朝辉,但也是在这时,她发现陈朝辉不见了。

人渣跑得倒是快!

在去扶刘琳琳起身和继续揍人渣之间纠结了一秒钟,陈知予选择了后者,而且刘琳琳被摔了一下之后也清醒了一些,已经能自己从地上坐起来了,虽然目光还有些茫然,但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了。

于是陈知予决定今天必须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俩混蛋!她面色铁青地朝着陈朝辉的同伙走了过去,抬起手用力地抽了他一巴掌,又揪住了他的衣服,把他的身体拉向自己,高高地抬起了右腿膝盖,狠狠地顶在了他的胯间。

同伙吃痛,当即捂住了胯部,发出了一声痛苦地叫喊,陈知予又抬起了膝盖,猛然顶在了他的腹部。

同伙眼前一黑,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抵在了停在路边的轿车的车门上。

陈知予没再乘胜追击,而是抬起了手臂,满含威胁地指着同伙的脸,咬牙切齿道:“回去告诉陈朝辉,以后要是再敢打刘琳琳主意,老娘阉了他!”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围观人群忽然骚乱了起来,并且还发出了几声短促且惊恐的尖叫。

陈知予隐约听到了一声:“躲开!快躲开!”紧接着她就听到了汽车轱辘极速摩擦柏油马路的声音。

下一秒,她的后背猛然被人推了一下,直接把她推到了马路边上,但她就没那个同伙那么幸运了,她没撞在门上,而是摔在了冷硬的地面上,与此同时,她听到了沉闷的撞击声和刺耳的刹车声。

是人被车撞的声音。

那一刻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呆若木鸡地趴在地上,僵着脖子回头,她看到了满脸是血的傅云潭。

他仰面躺在马路中央,脸色无比苍白,身体不停地抽搐着,不停地有血沫从他的嘴里喷出。

陈知予的视线瞬间模糊了,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心脏像是要裂开了,惶恐不已,不知所措。

她想立即跑到傅云潭身边,却无法起身,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

脖子也像是被勒住了,她艰难地呼吸着,抖着身体,一步一步地朝他爬了过去,哭得泣不成声,呜咽着喊他的名字:“傅云潭、傅云潭、傅年朗……”

年朗,是傅云潭的小名。

小时候,她从不叫他的大名,只叫他傅年朗。

无论他们现在的关系如何,都无法抹去年幼时的回忆——他们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有着根深蒂固的羁绊和渊源。

她不想让他死。

更不想让他为了她死。

她不想一辈子欠他一条命!

然而爬到了傅云潭身边后,陈知予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敢碰他,不敢摸他,只能手足无措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