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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看着,她愈发入迷,昨晚看见那撩人督主大人后的感觉,似乎又来了。

许久。

少女阖上了册子。

她心底的震撼,不可谓不轻。

苏子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些、这些距离她还太遥远,她现在,还是想想该如何出宫吧。

对。

出宫。

若不早日离开,在这噬人的宫殿,她总有无法独善其身的一日。

苏子墨的心神蓦的定了下来。

怀胎十月,现下十月,贵妃娘娘想必明年五六月间,便会回宫了。

在那之前,她得想办法脱身。

苏子墨下意识地整理起自己的优势。

脑海里浮现一抹身影。

除了与谢督主莫名的交集,整日待在宫殿的她,似乎完全没有别的优势。

既然有了优势,就应该强化。

强化……便是与那人愈发加深联系。

经过昨晚,此刻的苏子墨对谢司逾已不再畏惧,起码畏惧少了七分。

下午,又有锦衣卫过来。

这次除了带来书籍,他还带了许多的首饰、珠宝。

瞧着,倒是比贵妃宫殿留存的一些,更为精巧。

等那人即将离开之时,苏子墨便唤住了他。

“你和督主大人说,我晚上,有事找他。”

这是苏子墨第一次这样提要求,第一次和冷面荷刀的锦衣卫交流。

但开口后,见男人沉默点头,她也松了口气。

小册子上写过。

做,可以加深感情,若无感情,也会做出来。

她没打算做。

但谢司逾昨天的举动,却隐约有了那种苗头。

她想利用。

而今晚,看对方能够过来,便是一种初步的试探。

昔日沉默的棋子,在督主的教导、书籍的指导下,逐渐褪.去尘埃,亮出珍珠般的光芒。

又或者说,那异界灵魂,也悄然发挥了自己独有的特质,谁又能说得清呢。

接下来一整天,苏子墨看书时都有些浮躁。

她便索性阖上书,开始练字。

也算是沉淀自己的心性。

而傍晚时分,苏子墨听见了一道熟悉的脚步声。

她的心,便定了下来。

将最后一笔字写就,少女抬眸,浅笑道:“督主。”

与昨晚一般。

同样的一声“督主”。

甚至比起昨天的试探,今天这声……更像是掺了蜜一般。

谢司逾以为她会恼怒。

过来前,他分神想过她可能有的反应。打他、哭闹、沉默……唯独没有想过这般自然熟谂的态度。

一时间,男人沉默下来。

苏子墨敏锐地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谢厂花自然不会去打自己,他身上的血气,是别人身上的。

想必昨天那折.辱他的人,此刻都不大好过。

苏子墨已经能够很自然地面对这些场面了。

她伸了伸手,泰然自若:“昨天的事……”

“是我失态。”

谢司逾蓦的开口。

谁知少女摇了摇头:“我并不怪督主。”

“督主也是身不由己罢了。”

谢司逾微怔,心底,似有什么被轻轻触动。

即便面前的美人依旧戴着面具,面容平凡清秀,可那双灵毓的眸子,却怎么也无法遮挡。

眸底的情绪,也无法作伪。

谢司逾沉默,苏子墨却自顾自地说着。

“我已想明白,纵然督主身居高位,却依旧与我一般,在这宫中,身不由己……”

她不动声色地暗示着。

谢司逾是御前红人,最懂琢磨人心,怎会听不出她的潜台词?

明知少女有别的心思,可或许是太久没人在他面前这般,或许她是特殊的…总之,谢司逾并未阻拦。

他甚至有了期待。

说出目的吧。

有欲.望的人,最容易掌控。他追求的权势,不就是为了满足人的欲.望吗?

若她亲口说出,若他帮着完成,那么,她便也会离不开他了吧?

“我虽然衣食无忧,可我娘亲….”

谢司逾心底一定。

他平静道:“你的娘亲,我会帮你安排妥当。”

苏子墨微微愣住。

这么简单吗?她话都还没说完呢,传闻最是阴晴不定的谢督主,居然这般好说话。

但能得到允诺,她还是非常开心。

“我娘亲住在苏府西边,在一个小院子,被严密看守着……”小姑娘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最后抬眸,小心翼翼道,“我爹是宰相,真的、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区区宰相。”

男人声线冷淡,苏子墨却仿佛听出了其中的狂傲。

那主宰了她们母女二人命运的权臣,在眼前男人口中,如此不堪。

苏子墨也第一次尝到,所谓权势,竟是这般滋味。

而操控权势的,便是爱。

便是欲。

虽然有所了悟,但小姑娘毕竟第一次尝试。

于是她试探着道:“督主大人,要不,要不我再抽你一次?”

谢司逾微怔。

随即,男人蓦的笑了出来。

他眉眼昳丽,笑容太大,眼角绽开浅浅细纹,比起曾经的冰冷,莫名的,苏子墨从他身上,感受到些许亲近。

似乎,这才是真实的谢司逾。

不是所谓谢督主。

是可以对她予取予求的谢司逾。

……

谢司逾并不觉得带走宰相的侍妾是件多么难的事。

于是第二天,听到手下汇报后,他蓦的抬起了头。

“人不见了?”

属下战战兢兢,谨慎道:“苏府对外的说法是,数日前失火导致死亡。我们探查后,在现场发现了打斗痕迹,找到了这个。”

他递上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几片树叶。

正常的树叶,脱离树干后,便会逐渐凋零、枯萎。

而这片叶子,却始终保持翠绿,与周围的落叶格格不入。

很显然,这是真气灌叶的结果。

谢司逾亲手拿起那片树叶,细细探查。

“江湖的人…”

他的声线莫测,寒气扑面,下属抖个不停,连忙道。

“督主!肯定是西厂的人!西厂与江湖势力勾结,故意想……”掳走您的人。

他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一片翠绿的叶片飞去,蓦的钉在他的喉.间。

“无用之辈。”

冷冷落下几字,谢司逾站起身。

既答应了小兔子,他当然会做到。

西厂,也该识趣些了。

……

谢司逾暂时没将容愫的事告诉苏子墨。

而另一边,玉棋却悄然探听到了这些事。

她的脸色也是一变。

何方势力,居然率先抢走容愫!

玉棋当然不是贵妃的人。

如果真是,她此刻早就想办法跟随贵妃出宫了。留在这里,只是为了谢司逾罢了。

与玉琴那愚蠢的恋慕不同,玉棋有任务在身。

身为妙诀山庄的人,她此行任务,便是调查谢司逾其人。

继而,让他为她们所用。

谢司逾当然很难接近。

即便在他未曾起势之时,玉棋留在承乾宫,数次与他见面,也很难搭上话。

好在苏子墨的到来,让她看见了希望。

一个伪装了面容的、单纯无知的少女。

想不到却出人意料地对了那阴鸷督主的口味。

玉棋并未看见苏子墨面具下的容貌,但那也不重要。

她一步步,从旁协助,便是要让苏子墨成为谢司逾的软肋。

很显然,目前非常成功。

玉棋背后的人也非常高兴。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拿捏住苏子墨。而她的母亲容愫,就是最好的人选。

可就在山庄派人去苏府时,却发现容愫早就不见了!

要不是跑得快,去探查的人甚至差点被东厂的锦衣卫发现。

现下,任务陷入凝滞。

只剩下唯一一个办法。

将苏子墨,从谢司逾身边带走、控制,成为挟持他的存在。

想起那目光依恋的少女,玉棋心中有一丝不忍。

但为了山庄的大业,对不起,她不得不这么做。

这里毕竟是皇宫,妙诀山庄的人安插.得再深,也不能轻易地带人出宫,更何况是东厂督主心尖的人。

半月后,花灯节设宴,东西两厂护卫。

那便是最好的时机。

……

拜托谢司逾办事后,苏子墨和他的关系越发亲近。

对这位厂花,她也逐渐摆脱陈旧看法,有了新的发现。

比如谢司逾其实很擅长作诗,文采惊人,写得一手好毛笔字,询问后,苏子墨才得知,他入宫前竟也读过不少书。

这年头,能读书的家庭并不如何贫困,也不知他为何会净身入宫。

谢司逾虽然总是冷着脸,但他笑起来是极好看的。

不知不觉,苏子墨目光便软和几分。

她当然喜欢那墙下抬眸的温润谢举人。

但谢司逾,也着实可怜。

他不是男人,她与他相处,并无不妥。

慢慢的,两人关系越来越近。

在数日后,依旧是谢司逾醉酒来此,看着那张昳丽的脸,苏子墨忍不住伸手抚了上去。

男人蓦的抬眸。

被他专注地凝视着,苏子墨的心底越发悸动。

不是感情。

单纯为.色所迷。

事情的发展逐渐超出了控制。

起初,谢司逾尚且克制,想要拒绝。

到后来,他却反客为主。

说白了,苏子墨也就点理论知识,只是白纸一张罢了。

谢司逾当然也是白纸,但终究在这宫中,看得多了。

他知晓如何抚.慰她。

没有那物,但手.指,却也是个妙处。

习武的、粗糙的指.节。

苏子墨感受到了真正的愉.悦。

月光洒落,水.光.莹.润。

那高高在上的督主,却服.侍着一个小小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