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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沉玉可谓是修真界战力天花板级别的人物。

他这种水平,目前除了独幽大师和夜月眠,应该没人敢正面刚。

剑修都是战斗狂人,还是一个修杀戮之剑的剑修,剑下亡魂不知凡几,也别说什么打一架了,光是和他见面大家都不寒而栗。

昭昭能咬牙切齿地说着要杀了他,神情还那么认真,曲春昼觉得特别不可思议。

天枢阁女算子不少,他作为大司命有两位亲传弟子,其中江善音就是女子,他哪怕往日很少出门,也没少见过女子,但昭昭这样……猖狂?

不知该怎么形容,总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算不到。”

曲春昼隔着幂篱看她,看一会就转开视线,过一会又转过来,十分矛盾。

“怎么会算不到。”昭昭气息平复得差不多了,张望着结界外防止荆沉玉追来,“大司命卜卦比慕阁主都厉害,怎么会算不到?”

书里曲春昼连江善音和荆沉玉的大体纠葛都能算出来,总在关键时刻保住江善音的命,怎么会算不出她一个小心魔的?

“你身上,很模糊。”曲春昼的语气有些复杂,音色过于低沉,还带着细微的沙哑,“你与善音在一起,便连带着她的我也看不清楚了。”

怎么会这样?

昭昭意外地望向他,有些不解。

但没来得及深究,熟悉的杀气自结界外传来,昭昭抬脚就跑。

“他来了!”

她跑,曲春昼也跟着一起跑,昭昭是怕被抓,他是……他不想见人!

要不是为了弄清楚卦相,昭昭他也不想见的。

跑出一段路的时候,昭昭忽然被曲春昼拉住了。

让一个社恐拉人,肯定是出了大事。

“是镇魔渊,别再往前!”

“什么???”

昭昭看看周围,好家伙,确实被荆沉玉追到了镇魔渊的漩涡旁边。

“这里很危险。”

曲春昼顾不得许多,握住昭昭的手往岸上掠去。

“荆沉玉要来了,不能往那边儿去。”昭昭着急地说。

“不要急。”幂篱下传来清澈的声音,“不会被他发现。”

昭昭有些迟疑,但想来曲春昼怎么都是天枢阁的二把手,虽然武力值上远不如荆沉玉,但脑子还是很好用的,只是社恐限制了他的发挥而已。

果不其然,荆沉玉追到流光海边的时候,这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镇魔渊的漩涡近在眼前,里面不断有黑色的魔气冒出来,他慢慢走过去,驻足朝下看,夜月眠的声音很快传来。

“荆沉玉,你还敢来?挖了心头血来封印本座,身体一定很虚弱吧?听说妖君菊岚潮还在你面前自爆了,你应该伤上加伤才对,这个时候来这儿,你不怕被本座的魔气吞噬吗?”

荆沉玉理都不理他的叫嚣,四处查看。

夜月眠音调拐了个弯,变得暧昧起来:“你是来寻那魔女的吗?”

荆沉玉脚步一顿。

“看来是的。”夜月眠幽幽道,“说来你也是可怜,这是你第一个女人吧?啧,第一个女人就碰到这种类型,这算是报应吗?”

荆沉玉握剑的力道加大。

“本座好心提醒你一下,她确实来过这里,本座神识亲见。”夜月眠的语气耐人寻味,“还不是一个人,若本座没记错,与她手牵手的,应当是天枢阁那个很少外出的大司命。”

“曲春昼。”

荆沉玉终于说话了,字正腔圆地念了一遍曲春昼的名字。

不算太远的地方,一片玉兰花后,曲春昼因他这一声肌肉紧绷起来。

身后贴着女子的身体,她温热的手臂攀上他的背,安抚似得拍了拍。

曲春昼本能地想闪躲,但这地方很狭窄,只能两人紧挨着,这藏匿的法宝只能用在这巴掌大的地方,是以……

他到底为什么要追上来。

有什么问题不如白天问江善音。

简直自讨苦吃。

“可怜啊荆沉玉,你真可怜,可怜的本座都要为你掉眼泪了。”

夜月眠还在继续开嘲讽,字里行间都在念叨一件事,荆沉玉他……似乎被什么水性杨花的女子始乱终弃了???

开什么玩笑,剑君,被,女子,始乱终弃了??

曲春昼吃惊地回头看昭昭,昭昭表情有点扭曲,一言难尽道:“不是你想得那样。”

曲春昼眼睛眨得飞快,白纱之下的眼睛都开始翻白眼里,手指也快速掐算,这是他除了社恐之外总是戴着幂篱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天枢阁的占卜之术,到了某种境界的时候,占卜起来的样子……挺让人尴尬的。

昭昭看不到,但能感觉到,她左看看右看看,荆沉玉就是不走,难道她要和曲春昼缩在这里一整天吗?

好在荆沉玉最后还是走了,那时候天都快亮了,昭昭和曲春昼挨在一起太久,地方又小,活动不开,浑身都僵了。

从狭窄的躲藏之地出来,昭昭注视曲春昼收起一方玉质印章,或许是她目光太直白了,曲春昼顿了顿,结结巴巴说:“天、天师宫的天师印,可加固结界,防止窥探。”

他的结界本就不错,暂时抵挡荆沉玉没什么问题,有天师印加固,就更万无一失。

昭昭点头,活动完筋骨打算离开,走了几步又回来了。

“谢谢。”她认真地说,“谢谢你帮我。”

曲春昼隔着白纱语气复杂道:“我还是算不到你的未来。”

“是吗?”

“昨日试过,今日也试过,总是一片模糊。”

“或许……”昭昭垂下眼睑,“是因为我没有未来吧。”

曲春昼一怔。

“不必为我算了,我也只是一时兴起,大司命那般贵重之人,为我麻烦这样多,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是自愿。”他低低道,“我很不解,为何算不到。”

“你算得到所有人吗?”

“在你之前,是如此。”

“那你自己呢?”

“什么?”曲春昼愣住了。

“你为自己算过吗?”

昭昭歪头看他,嘴角挂着温温柔柔的笑,颊畔梨涡无邪而可人,一双圆圆的杏眼无害里带了几分清艳。

她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想要什么确切回答,却让曲春昼长久失神。

再回过神来,她已经不见了。

……还不曾问过,她与剑君,当真是夜月眠说得那种关系吗?

若真是,那善音与剑君的婚约是因为她解除的吗?

“江昭昭”与剑君那你追我赶,恨不得将彼此立刻杀掉的样子,真的是那种关系吗?怎么可能呢?即便自己没谈过道侣,可曲春昼也知道道侣之间该是如何。

若当真如此,该说剑君不愧是剑君么?连谈个道侣都这么与众不同,也难怪善音这么多年难得他心了,看来是善音不够……

不够什么呢……

脑子里又冒出昭昭歪着头笑问他的样子,曲春昼举目四望,不免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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