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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要分辨此事,对其余人来说只怕也是难如登天,毕竟谢燕还已经远扬天外,去做她心中那件能够扭转乾坤,破除周天劫数的大事,而其余人最多只知道一鳞半爪,便是林掌门、魔主,也很难说对来龙去脉俱已分明。如王盼盼这般一心追随谢燕还的羽翼,只余残魂寄宿猫身,便更不用说了。想要和这些大佬见面商谈,打探当年隐秘,也不是易事,对这些大能来说,过去犹如一团迷雾,蕴含了无数可能性,由他们自身说出一个故事,便等如是在过去中做出选择,若无足够利益,怎会随意杀灭自己过去的可能?

但对阮慈来说,她有太一道祖支撑,所修《阴君意还丹歌注》便正是一本和时间大道息息相关的功法,如今金丹期之后,功法自然晋升,也能触及到更多隐秘,不像是从前那般,只能回到剑种死前一刻那样死板。在南鄞洲穿梭时空,或许便和《丹歌注》有关,因此在她心中,倒也并不发愁。

两大周天运转的轨迹,最是诡秘难测,只能说大劫最晚也不会晚于万年,但或许下一刻周天轨迹便会交织干涉,彼此吸引,开启这末日大劫。阮慈定然要在大劫开启以前修到洞天——洞天之下,连东华剑都不能随心所欲的御使,根本难以对大局做出影响,在这道祖的棋盘中,其余棋子都是浑浑噩噩,或者一无所知,或者只窥见了部分真实,唯有洞天,虽然依旧身不由己,但却还能睁开双眼,试着看一看这盘大棋的模样。

便好似大玉周天既然付出了偌大代价,将修士送到琅嬛周天内部,那么不论结果如何,气运总能支持着大玉修士来到周天本源。阮慈身后有数名道祖弈棋,不论再怎么惊险,她也会有机会在大劫以前攀临洞天,时间对太一君主来说,总是足够宽裕。不过如此一来,穿渡时空对她来说或许便是家常便饭了,阮慈修道七百年,便已是金丹后期修为,这速度简直是惊世骇俗之至,但元婴境界,多的是万把年才修到圆满的修士,而且元婴要成就洞天,所需道韵、因果、气运更是不可计数,便是南鄞洲灭洲之战恐怕也供给不足,试想若每个元婴修士都要在数千年内登临上境,一个周天哪能承受如此之多的大事件?

想要在短时间内登临上境,时空穿渡不可避免,此刻的大势推动也迟早要和阮慈有关,总不能一切都交给缘法,如此被动地等待下去,由机缘将你送回到什么时候,便回到什么时候。虽说此时还是金丹修士,但也不得不尽早筹谋,因此阮慈早有意试着寻求主动穿渡时光的手段,此事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不过还需时之灵物佐助。她早已托众友人为她收集此物,数百年下来,李平彦处也曾传来线索,如今也是多管齐下,寻来虎仆为他去金波宗联络李平彦门下,虎仆知机道,“不如老仆也传信上清行分部,为慈小姐收集时之灵物的消息?”

阮慈自无不可,对虎仆嫣然一笑,道,“还是虎伯体贴我。”

虎仆却不敢再受她尊称,忙道,“慈小姐直呼其名便可!老仆哪里当得起!”

他是王真人洞天生灵,消息自然灵通,阮慈也不再客气,又道,“我手下仆僮,七百年来换得很快,唯独一个何僮有些本事,现在还离门而去,如今捉月崖许多琐事乏人打理,我那只猫儿生性惫懒,也时而要随我出门,家里少人打理,总不是个样子,虎仆可有妙计教我?”

虎仆笑道,“确然,慈小姐修为提升之速,古往今来也是少见,在门内修持时日尚短,且一般仆僮,又跟不上小姐修为进境,也难怪有些尴尬了。并非老仆好弄权舞利,不过大凡天才弟子,多有孤高之叹,在金丹期内,每每闭关便是数百年,而仆僮入门之后,倘若资质平庸,无法筑基,甚至终生都可能不见主人面,便是少有机缘者,筑基之后金丹无望,也可能只是一两次闭关,便要告老归去,虽然这些仆僮在九国生儿育女,留下一脉传承,也可为主人的助力、支撑,但终究是少了一人镇守洞府,为小姐出谋划策,把总诸事,长此以往的确不是办法。”

阮慈见他说得恰当,也不由点头称是,按道理说来,她这个修为的弟子,门下已有数支能为自己办事的力量,一是所收的仆僮美姬,二是收的弟子门人,三是门外攀附的茂宗、平宗弟子,她自己的人际往来是一回事,这些附庸势力的栽培、打理,最好是有个心腹为她料理。也只有这样,门内交办一些棘手差事的时候,才不至于临阵抓瞎。现在她刚入门时所收的那些仆僮,除了一个何僮以外,其余已经纷纷故去,算来阮慈只是见了十多面而已,至于王盼盼,阮慈和谢燕还的关系越来越复杂,从前修为低微时,由她打理琐事也无甚妨碍,现下和紫虚天来往频仍,便觉她露面到底不便。而且猫儿做事,十分随心所欲,也不是总管庶务的好人选。

虎仆道,“其实这倒也不是小姐独一无二的烦恼,大多金丹修士都有此难,晋入元婴之后,反倒好些了,一来门内会拨给金丹期的外门弟子作为家臣,二来自身也可拟化分身,从容培养藩属。在此以前,只能各自设法。如小姐这般拜在洞天门下,倒是便宜,那强盛真人,洞天内繁衍的种族数不胜数,金丹、元婴俱都不在话下,也有些真人恩宠弟子,派出元婴仆从随身庇护指点,如此自无仆僮递嬗之虞,便是金丹妖仆,寿元也远远较人修绵长,还有些门人诸多的真人,在洞天中专设一族,只以寿元、心智见长,战力较为平庸的类人之妖,为弟子护道,只需请师长下赐一名,便可万事无忧。”

阮慈听他细细道来,不觉也是兴味盎然,笑道,“妙啊,洞天真人指点弟子时间有限,这仆僮可做半师了,更能牢牢联系双方因果,也免去那些不才之事。”

她说得隐晦,虎仆却是会意,点头道,“不错,倘若此前那几位郎君小姐,是真人洞天之后所收,或许便不会发生那样的丑事。”

阮慈道,“倘若谢姐姐和恩师不是一脉相传,当也不会这样——恩师身边应当也有这样的仆僮,若非师祖暗中影响,或许早就发现端倪了。”

虎仆微微一笑,并不回答,阮慈察言观色,问道,“虎仆,你是师祖赐在恩师身边的么?倘若是,那边是我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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