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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看向陆程安。

陆程安说:“锦绣家园。”

江烟一脸茫然:“那个小区在哪儿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她拿出手机导航搜了下,距离市中心有十二公里,江烟有几分不满,嘟囔:“钟念姐怎么给你找了个这么偏僻的小区啊,这位置也太偏了吧。”

朝夕接过手机,扫了眼。

小区位置偏僻,但胜在附近大小商场都有,最近的万达步行五分钟就能到;临近护城河,夜景似乎很美。而且离她上班的地点也很近,开车只需要十五分钟就能到。

钟念仍旧很懂她。

朝夕勾了勾唇,满意极了:“这个小区挺好的。”

闻言,陆程安嘴角扬起笑意。

他的车毫无阻碍的开进小区。

在地下停车场找到车位,停下。

朝夕总觉得哪里古怪,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

一直到他把她安置妥当,再转身,出门,左手边是楼道,右手边是电梯,他却直挺挺地往对门走去。

轻车熟路地按下指纹锁。

“叮——”的一声,对门房门敞开。

朝夕站在玄关处,朗声叫住他:“陆程安。”

彼时已是晚上,通道被黑夜吞噬,她一声,声控灯骤然亮起,光亮由顶端向下、向四周散发出光亮,在二人中央的走道上照出一块圆形。

像是舞台聚光灯似的。

而他们是即将要表演的舞者,站在幕布后,隔岸相望。

他一下庭就往机场赶,身上还穿着开庭时穿的制服,只不过外套被他拿在手里,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衬衣,衬衣扣子一颗不漏地扣着。

喉结在半明半暗中滑动。

视线往下,是紧扣着的皮带,西装裤子没有一丝褶皱,包裹住颀长双腿。

整个人透露着一股强烈的诱惑气息。

强烈的,制服诱惑。

陆程安靠在门边,慢声应她:“嗯?”

朝夕:“你住这里?”

陆程安:“嗯。”

“你为什么会住这里?”

“我要怎么回答你?”他似思索状。

朝夕换了个方式,“为什么我会住在你的隔壁?”

陆程安没有隐瞒:“是钟念让我给你找的房子。”

“所以不是凑巧。”

“是,我故意的。”陆程安说,“你可以换地方,但是南城就这么点儿大,你换到哪儿,我隔天就能搬到你的隔壁去。”

他太清楚她的想法了,她不愿和他待在一起。在法国他毫无办法,但是南城,他有的是办法找到她。

不管她逃到哪里去,他都能找到她。

朝夕搞不懂他:“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你说呢?”他反问。

朝夕:“我们该说的早就说清了。”

陆程安轻嚇一笑,他抬腿上前,在她面前停下,继而,伸手掐住她的腰把她按在墙上,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和他对视。

他语气狠戾:“谁和你说清了。”

朝夕:“在高铁上。”

陆程安:“我没有给过你答复。”

朝夕平静地看着他,“没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

他掐着她下巴的手使力,终于,她忍不住嘤咛出声。屋里有了动静,江烟似乎察觉到了不对,脚步声逐渐清晰。

下一秒,陆程安伸手把门关上。

屋内,江烟犹疑,小心翼翼问道:“陆师兄,朝夕姐?”

陆程安说:“我和她谈点事情,你回房待着。”

他说这话时脸色低沉,眼里盛怒积攒,竭力压抑着。

朝夕伸手想把他的手拿开,但男女之间体力差距实在过大,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陆程安,我疼……你松手。”

“朝夕,”他的话像是一个一个地从嘴里挤出来似的,“那我现在就给你答案。”

“——我的事,从来都由我做主。”陆程安几乎是贴在她的嘴边和她说的,唇齿间的热意灼热,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她的唇,“包括那桩婚事,我没说取消,它就一直存在。”

她许久未回。

他也不再开口。

声控灯逐渐归于暗夜,廊道昏暗,只有一丝月亮清辉洒进来。

月色淌在他的身后,他整张脸置于昏暗之中,眼底深沉,隐隐约约地透着危险的光。

朝夕对他的前尘往事听得太多,总觉得现在的他,和脑海里已有既定印象的那个陆程安,判若两人。

他太成熟太冷静。

她年少时对他的年少轻狂弃之如敝履,再加上突然的一桩婚事,更是对他有莫名的敌意。

她也觉得,那样的陆程安,配不上她。

可他那样混迹情场的放荡子竟然取消和她的婚约,朝夕更是怒火中烧,对他的反感、厌恶,经年累月的叠加。

这十年。

她总觉得这十年已经把她身上所有的灵魂和细胞都涤荡了一遍,她对他再无波澜,甚至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把他当做陌生人对待。

可是十年在他身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变了。

和从前截然不同。

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息,对她有着强烈且致命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