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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夫婿

谢珩看也未看, 道:“眼下距离半年还有两个多月,且月底勃海国的使者就要来了,儿子事情多得很, 并无心情想这些。”

就算是到了约定时间又如何, 他亦绝不可能选妾室。

皇后如何不知晓他心中所想, 可她是皇后,有些事情面子上该做还得做,免得到时那些臣子们在背后说她这个皇后如今也不懂规矩。

她见谢珩不肯看, 瞥了一眼赵姑姑。

赵姑姑连忙从中抽了一卷画轴,正要打开给谢珩瞧上一眼,谢珩便道:“若是没什么事情儿先回去处理公务。”言罢行礼告退。

皇后瞧见他竟这样走了,心里有些不痛快, 忍不住问:“成婚将近四个月,日日腻味在一处,怎会到如今都未有孕?”

赵姑姑也觉得有些奇怪。

太医院的院首每个月都会为太子妃请平安脉, 太子妃身子康健,且两人感情极好,宫中人时常说光天殿的有时候大白日都紧闭,没有理由怀不上孩子。

她迟疑, “今日刚好是太子妃请平安脉的时间,也替殿下瞧一瞧?”她有个闺中密友, 刚成婚时也是一直怀不上, 不知灌了多少汤药下去都不管用, 后来大夫替她夫君看了一下, 发现是她夫君的问题。果然, 她夫君几副药吃下去, 两人很快便有了好消息。

她话音刚落, 皇后的面色便沉下来。

听到旁人质疑自己的儿子身子不行,当娘的自然会不高兴。

赵姑姑忙告罪,“是奴婢一时情急胡说八道!”

皇后沉默了好一会儿,道:“就照你说的做,不过要好好叮嘱郑院首,叫他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东宫有疾,恐怕东宫那点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颜面,又要丢个干净。

赵姑姑连忙应下来。

皇后又问:“中秋节宴会准备得如何?”

“已经准备得差不多,想来太子妃待会儿应该会过来亲自同您说。”

不待皇后说话,她又道:“太子妃年纪不大,做事极稳妥,有她在,替您分担不少。”

皇后知晓她很是喜欢桃夭,处处都要替她说好话,斜她一眼,“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坏婆婆,儿子才成婚没多久就要往儿子房里头塞人?”

赵姑姑道:“祖宗礼法不可废,小姐有小姐的难处。且如今殿下都这般大了,就算是小姐不提,朝臣们也会向殿下施压。”

皇后轻叹,“我没有觉得她不好,可东宫没有子嗣,身为太子妃,这便是最大的错处。”前些日子头疾发作,她每日都来服侍自己吃药,体贴入微,比之儿子女儿强上不少。

赵姑姑如何不明白。

两人正说着,外头有人来报:太子妃来了。

皇后道:“请她进来。”

片刻的功夫,婢女簇拥着一光华灼灼,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进来。

皇后打量着眼前入主东宫不到五个月,愈发尊贵的女子,想起自己刚刚到东宫时的情景,一时晃了神。

直到桃夭上前请安,她才回过神来。

桃夭是来同皇后禀告明晚中秋节晚宴的一些细枝末节。

皇后听完以后,对她的安排很是满意,道:“按照太子妃说得办就是。”

桃夭“嗯”了一声,正要告退,余光瞥了一眼矮几上搁着的卷轴,微微愣了一下。

端坐在榻上的皇后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其实既然她瞧见了,自己这个做婆母的理应要叫她坐在一旁帮着挑选挑选,左右是东宫里头进人,她亲自挑选一个合心意的,总好过自己硬塞进去。

可不知怎的,瞧着她那对清澈入水的漆黑眼眸,皇后这话就说不出口。

罢了,还是再等两个月,到时若是她没有动静,自己再叫她挑,也免得叫她觉得自己这个做婆婆的欺负她。她若是嫌多,只挑一个便是。左右只要东宫有子嗣,也算是有个交代,至于他们往后怎么过日子,她也懒得管。

如此一想,皇后便道:“太子妃无事就先回去吧,本宫要休息了。”

眼下连晌午饭都没有吃,这个借口实在找得不高明。

桃夭乖巧“嗯”了一声,行礼告退。

待出了坤宁宫,采薇觑了一眼桃夭的神色,却见她神色如常,一时也猜测不出她到底是瞧出来那堆画轴的意思来。

眼下东宫里头只有小姐一人,且又没有子嗣,恐怕皇后是在催促太子殿下纳妾,想来那堆画轴便是皇后选的贵女画像。

如此一想,她自个儿心里先难受起来。

殿下同小姐感情这样好,怎么就怀不上孩子呢?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小声道:“不若叫公子从外头找个大夫瞧瞧?”

桃夭不解:“宫里不是有御医吗?好端端找大夫进宫做什么?”说完,才明白过来她是说自己未有孕一事。

她知晓采薇是瞧见那堆画轴担心。只是自己又没有同三郎圆房,怎么能生出孩子?

她道:“再说吧。”

采薇“嗯”了一声。

待回到东宫,桃夭才进寝殿,便瞧见一袭紫红色公服,威仪赫赫的男人正坐在榻上翻阅奏疏,见她回来,朝她伸出手,“方才去哪儿了?”

“去同母亲说明晚中秋晚宴之事。”

桃夭走了过去,挨着他坐下,问:“今日怎回来这么早?”近日事情多,他多是到了饭点才回来。

谢珩将她揽进怀里,“想宁宁了,所以回来看看。”

“真想我?”桃夭自他怀里抬起小脸,亲亲他坚硬的下颌,眨眨眼睫,“最近长安的男儿瞧着不大高兴,怎么了?”

“没有的事情,宁宁别瞎想。”

他勾着她的下巴,低下头亲吻她的唇。

就在她以为他要进一步动作时,他却停下来,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与她轻声说着话。

他近日皆是如此,回回勾得她不上不下,然后便停下来。

桃夭从前在桃源村时,常听人说,成婚久了,过了新鲜劲儿,两人感情就没那么好。

如今他们成婚已经将近四个月,他难道也是如此?

毕竟,才刚刚成婚时,他回回哄着她,恨不得要立刻同她生宝宝。

如此一对比,她心中很是失落,躺在榻上,想起坤宁宫那些画轴,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出神。

他瞧出她的异样,在她身侧躺下,捉着她的手在白嫩的指尖印下一吻,问;“宁宁怎么了?”

桃夭想了想,问:“三郎是不是已经没那么喜欢我了?”还不到一年,他先后悔了?

他惊讶,“宁宁为何会这样想?”他不晓得多喜欢她,她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来?

她收回视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把脸埋进他温热的颈窝里,闷闷道:“就是随便问问。”

他轻轻拍拍她的背,轻声道:“是不是最近操办宴会太辛苦了?”

“还好。”她自他颈窝抬起微微有些绯红的面颊,主动去亲吻他的唇,柔弱无骨的手贴着他结实的腰腹,搁着冰凉的衣裳握住手中轻轻揉搓着。

喘息渐重的男人微阖着眼眸,躺在榻上任由小小女子胡作非为。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停下来,躺在他身侧。

心中没着没落的男人喉结滚动,哑声道:“怎么了?”说着,手指按压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示意继续。

她斜他一眼,“累了,还是算了。”

他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报复他刚才的行为。

这个狡黠的小女子,怎么这么可爱!

他把下巴抵在她颈窝,低低笑出声来。

前些日子积攒的那点子烦闷顿时烟消云散。

他只是不想被人家比下去,好似显得他多急色,成日里想着那种事情。

“笑什么笑!”

她凶巴巴地去推他的头,不肯叫他靠在自己颈窝。

谁叫他这段日子总是这样!

他笑了好一会儿,自她颈窝抬起头来,眸光幽深地望着她。

她被他瞧得不自在,转过脸去,却悄悄红了耳朵。

他低下头,将她绯红的耳珠含在口中吸吮,直到她主动勾下他的腰,他才松开她,在她耳边悄声道:“宁宁是喜欢在榻上,还是在床上,抑或是后殿池子里?”

她不作声。

他接着吻她。

秋日里阳光明媚,暖阳透过窗子洒在窗外榻上。

窗外的蝉鸣一声高过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直起腰腹,温柔吻去一脸潮红的女子眼角沁出的泪珠,轻声道:“宁宁会喜欢我多久?”

眼神逐渐聚焦的女子望着眼前俊雅如玉的美貌郎君,心中一动,道:“很久很久,一辈子那么久。”

“我也是。”他不顾她的嫌弃,在她嫣红的唇上印下一吻,“会喜欢许筠宁一辈子那么久。”

她伸出细白的手指,轻轻描摹着他如画的眉眼,“老了也喜欢?”

他“嗯”了一声,笑,“老了也喜欢。我比宁宁大那么多,要老也是我先老。”

她笑,“那万一你老了我不喜欢怎么办?”

“敢!”他在她微红的面颊轻咬了一口,“宁宁若是敢不喜欢我,我饶不了你!”

她故作害怕,捂着心口,“殿下想要对妾做什么?”

他愈发爱她这副矫情的模样,向前挺了一下结实的腰腹,“若是敢对孤始乱终弃,孤便把宁宁关进屋子里,绑在榻上,日夜欺负你!”

她在他怀里笑作一团。

两人又在榻上躺了一会儿,这才起来用午膳。

用午膳时,桃夭问:“明日就是中秋节,公主还没回来吗?”

说起这个谢珩不由地眉头紧蹙,“齐悦来信,她将卫昭送到凉州后,又转去其他地方游历去了,短时间恐怕都不回长安。”

桃夭不免有些担心,“她年纪那样小,出门在外,总是有些不安全。且明日就是中秋节,她不在,一家人便不能圆满。”

谢珩心中一动,想起去年中秋节时,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东宫里度过中秋节,今年有她陪着,倒也是圆满。

他道:“她往年在长安时,这一日也不同我们一处,总是出宫去玩。宁宁放心,她那个人绝不会亏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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