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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存山带回来的东西都清点好,天色也晚了。

圆圆还是黏人,很没安全感,跟着夫夫俩睡。

一连两三天,才让圆圆相信叶存山真的回来了,恢复了往日的习惯,能去跟奶娘睡了。

回来时赶上了府学要放年假的日子,余下几天叶存山没去上课,给几位师长送了年礼,顺便说不销假,到年后再来正常复学的事,就能每天在家里。

有他带着圆圆,家里欢声笑语都多了些。

再到夫夫俩能说夜话,云程能往他怀里挤着撒娇时,都已经到了十二月下旬。

天气越发冷,往炕上躺着,也只能热乎那一面,想身上都暖着,要么摊煎饼,要么抱小火炉。

叶存山就是个小火炉,窝他怀里可暖和。

有些话,隔了几天,就不好再说。

云程犹豫几次,还是决定说。

他一直觉得,叶存山的年岁也不大,活的时间还没他久呢。

家里人少,叶存山是顶梁柱,不能塌了,为圆圆的事有想法,心里难受,也要憋着。

只是云程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该怎么给叶存山讲。

解释说没有怪他,其实就跟欲盖弥彰一样。

说没其他意思,又怎么会在事情过去以后,再旧事重提。

他想事情想投入了,就爱发呆。

跟他说话都是“嗯嗯啊啊”的回应,再投入一点,这点反应都没了。

叶存山摸他腰,云程都是本能的躲了下。

摸他背,他就一动不动。

叶存山都被他逗乐了,“云小程,你在想什么?”

问个话,还要伴随动手动脚,才让云程能正常搭理他。

云程被他环得紧,不好动手,也跟着动脚,在叶存山脚背上踩了好几下。

“我能想什么?我在想男人。”

没个正经。

关系到现在,叶存山已经默认云程想的男人就是他,不会再有其他备选项。

他问云程:“你抱着我,还想我做什么?”

云程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关上门,窝在被子里,夫夫俩没什么不好说的。

把话说开了,对他们感情也好。

憋心里憋久了,迟早憋成大疙瘩。

叶存山听云程说完,看他不好意思,语气尴尬,越说越轻,眼神是躲闪的,又一直保持着直视他的样子,心头发软。

云程爱把他想得脆弱,多数时候都想错了,他没那么脆弱。

但人嘛,有血有肉有心肝儿,会难受也是正常。

可以抗,被人疼也会觉得暖。

还是处事方式不同。

云程心思敏感,待人小心翼翼,总想多方兼顾,日子还是照常过,会去努力,但那根弦崩得紧,他会比平常累很多。

叶存山对一件事越在意,就越会化作动力。圆圆毕竟还小,往后还有很多年给他们准备。不是他瞧不起云程,是这世道如此,生意做再大,不如个九品芝麻官,努力就是了。

他跟云程说这个,云程就更心疼他。

叶存山把这事当做行为习惯不同,云程当他是有事往心里藏,看他突然发劲,就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

云程跟他说:“我这几天,扣了好些印章,现在都在欠账。”

叶存山不在家,就是他自己扣的。

原因是情绪太不稳定,也没好好照顾自己。

叶存山往他跟前凑,鼻尖挨着蹭蹭,“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云程知道的。

是越界。

盖章本子是第二次做,他开始就定了规矩,要严格实行的。

一件事的评判标准,不能自己霸道的做决定,也不能凭一时心软,就不顾规矩。

可是他有理,他还会撒娇。

他学着叶存山往前,蹭蹭鼻尖后,还去亲他。

“那又怎么?我跟你说了这期间你不在家我的情况,我觉得你是会给我扣章的。”

尽瞎说。

叶存山跟他对着腻歪,不仅不扣,还要给他奖励几个小山印章。

把家里照顾得好,最近也辛苦了。

夫夫俩约定的事情,云程照做了,没因心理压力,就在家里随意低落。

叫他说的,云程都不好意思。

都是本分罢了。

挨得近,话说得腻歪一点,就没法继续说。

云程要他收着点,“你顶到我了。”

叶存山不要脸,“是我想你了。”

二宝的事经过沟通,亲密不挑日子,但叶存山不会往云程里面弄。

这次是分开太久,叶存山回家以后,也有圆圆在,一直没能突破亲密距离,两人都有些激动。

动作大,也粗鲁。

云程主动邀请,要他进来。

酸情开局,激.情收尾。

隔天再起来,云程看叶存山的眼神就不怪怪的欲言又止了。

他把叶存山提前留下的信,跟在京都期间写好的信件,按照日子排列,装订成册。

想拿日记给叶存山看时,看见了他最近为了解压写的《叶小山抛夫弃女记》,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把写了标题的首页给撕了,扔进煤炉里烧掉。

其他稿子他没用真名——毕竟太多的穿书套路都是同名同姓,他怕得很!

但稿子是不能丢的,他以后还要继续写。

这是他头一次赶时髦呢!

到小年时,家里武师就放假不来了。

叶存山只跟着练了两天,就已经像模像样,至少比云程像样,没武师在,云程跟存银两个早上晨练时,叶存山能将就着指点指点。

小圆圆爱凑热闹,看大人们都在做同一个动作,在旁边慢吞吞的学。

她小胳膊小腿都短,加上裹得严实,这动作做出来看不出样子,只感到萌。

大家笑她,她当鼓励,学得可带劲儿。

因为独立走路都摇摇晃晃,这种动作会抬胳膊腿,怕她摔着,是叶存山在后面虚虚扶着。

圆圆有人兜底,玩得更开心了。

云程看墙上的身高线,今年可以带小圆圆一起记录。

不特地挑日子,就着孩子现在兴致高,他拿了炭笔出来比着,在墙上划了一道,是在存银的身高线旁边。

两个孩子在夫夫俩中间。

三人再轮换。

云程还说存银长得好快,“都要比我高了。”

他心里明白,叶家在静河村是富户,家里对存银不算好,却也没苛待,叶存山以前总揍存银,在吃喝上是没少他的。

身体底子好,又在十二三岁正蹿个子长身高的年纪跟着他们出来,别的吃喝不用提,大骨汤跟牛奶几乎没有断过,能长高实属正常。

只有他,因为小云程的身体底子很差,补来补去,只能求个健康,长高一点都是馈赠,不能奢求过多。

云程侧头跟叶存山讲,“我看圆圆以后也会高高的,她比巷子里其他闺女要高一点。”

别人说的话,他不用当真。

是有同龄闺女做对比,圆圆不止要高一点,身子骨也要好一些,是个健康宝宝。

这一看就是随叶存山的,挺好的。

除夕夜,三家凑一块儿,吃年夜饭。

柳小田身子重,是云程他们去他家吃。

来得早,存银帮着准备。

柳小田家里的请的人到过年时就不来了,给人放了假,是元墨照料家里吃喝。

从前日子苦,家里就两个人,该会的他都会。

只有云程家里的厨娘还在,今天一起带过来。

庆阳还说去帮忙,被存银催着出去,“我都忙得过来,一桌子菜,都不够我练手的。”

他学有所成后,在家里只偶尔做做,没每顿都围着灶台打转,就圆圆的辅食他亲自来,这跟他学的东西不沾边。

年夜饭正是他大展身手的时候,厨娘都是打下手的,哪里能要庆阳帮忙?

庆阳到堂屋,还说存银现在霸道了。

自信,有底气。

除夕夜,也是存银生辰。

庆阳被云程的算法绕过一回,避开不提存银的亲事。

不提他对叶存山跟云程两个人的信任与好感,单看存银被哥嫂养着的性格变化,学会的东西,就知道他的亲事不会差。

所以他没跟村里人似的,见了人,想到了岁数,就要巴巴的问一句。

往年没给存银备过生辰礼,在村里,不兴这个。

关系好的兄弟们,抓条鱼,拿几个鸡蛋,摘个果子,都是极好的。

一般都会忘记,还有会故意忘记的。

满村都是兄弟姐妹,给一个人过生辰,其他人都要学着,不能厚此薄彼。

现在可以给存银给个小礼物,人在外面,自由很多。

也是庆阳离家了,都是自己挣的银子,花起来没压力。

再就是得云程照顾多,现在罗旭还被叶存山带着一起跟彭举人学习,夫夫俩总要有表示。

他给存银的是一个银算盘,小挂件,可以挂脖子上的。

“上回听说他已经掌家,也在对铺子里的账,这算盘寓意好,可以拿着。”

银子做成算盘以后重量在,价格不低。

云程明白他意思。

两家交情好,又有亲戚关系,庆阳要交学费,给厚礼,感谢云程现在带他挣钱,就太生分客套,把礼物给到小孩子就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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