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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京淮不以为然地轻嗤一声, 稍侧着脑袋漫不经心道:“怎么?我打扰到你们约会了?”

“……”

时屿冷着脸跟他对视了几秒。

周围气氛仿佛掉入了冰点。

温宜的视线从两人身上流连片刻,尴尬又不是礼仪地笑了下,起身:“不好意思时总,今天可能不太方便, 不如我们下次再聊吧。”

时屿看向她, 淡道:“麻烦你了。”

等温宜走出咖啡厅, 时屿也冷着脸站起身来往外走,段京淮迈开长腿在身后三两步跟上。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天色浓稠的像是泼了墨的壁画,细沙般的霰雪缓慢的从画中飘落而下,点缀着苍翠的绿植。

在时屿打开车门之际, 段京淮箭步向前, 在身后攥住他的手腕,眉心轻拧:“你去哪儿?”

时屿微冷着眉将车门关上,转过身,翻出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来, 沉着嗓音问道:“段京淮,这是什么意思?”

段京淮顺着他的动作看了眼手机屏幕,是之前他帮时屿回复了温宜消息的界面。

他也知道这种行为有些过分, 可时屿去美国是因为温宜, 离开这么多年不回来也是因为温宜。

直到现在他们两个还存在着联系,这让他怎么淡定?

段京淮腮侧的肌肉隐隐用力, 眉睫低敛下来。

他看着时屿, 一只手掌心撑到车顶边缘,身子微微俯低了些, 轻而易举地将人困在他的臂弯之间, 沙哑的嗓音里带着灼热:“字面意思。”

时屿觉得太阳穴有些隐隐的疼,掀着眼睫跟他对视:“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段京淮微眯了眯, 唇角虽然懒洋洋地勾着,但漆黑的眸底不见一丝笑意:“你那天晚上不就是在我身边睡着了吗?你想要什么解释?”

“怎么?我坏你好事了?”

他逼得紧,让时屿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他稍退后半步,背脊抵着车窗,冷冰冰地睨着他:“你说这话容易很让人误会。”

段京淮轻嗤一声,讥讽地牵起唇:“误会什么?”

“误会你跟我上床?”

“这也是事实啊,你不就是跟我上床了吗?”

时屿好看的眉微微蹙起:“……段京淮你没事发什么疯?”

他实在是不明白,他们之间的事究竟跟温宜一个局外人有什么关系。

“我发疯?”段京淮眼尾猩红,凛冽的气势压过来,哑声说:“你是不敢让她知道吗?”

一想到时屿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她也曾占有过时屿,段京淮就嫉妒的发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你敢不敢告诉她,你在床上抓着我的背叫我名字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受不住求着让我抱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

“她知道你腿侧有颗红痣吗?知道你现在身上都是我留下的印吗?”

“或者,我可以把视频发给她,让她看看,你脸上最漂亮的表情。”

“……”

段京淮覆在他耳畔的一字一句都如同凌迟般扎进时屿的心窝里,他瞳孔微震,大脑在瞬间一阵空白,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段京淮轻佻地勾着唇,脸上的神情如同鬼魅一般。

时屿的掌心湿漉漉的,大脑一度蒙黑,疼到撕裂的情绪心底疯狂的滋长。

他微微收紧指节,抬着眸子凝视着他,眼底通红着,薄唇因为怒意而微微颤抖:“段京淮你把我当什么了?”

段京淮一双黑眸深如海底暗礁,透不出一丝光亮。

时屿继续说:“我不是那些对你摇尾乞怜,想玩就玩,想扔就扔的宠物。”

“玩?”段京淮眸光微虚,漆黑的眼底布满嘲意,“‘不过是随便玩玩’,时总,这话当初可是你自己说的,好玩吗?”

“还是说,一碰上她你就害怕了?”

“担心我们两个的事会破坏你在她心里的形象?”

时屿简直心乱如麻,他瞪着他,满脑子都是他刚才的混账话,无暇去理清他话中的意味,下意识地咬牙道:“我警告你别骚扰别人。”

“……”

段京淮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心口那道裂痕越撕越开,他唇角紧绷着,声线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这么护着?”

“时屿,你在美国不是挺好的吗,八年,既然那么开心,何必又回来碍我的眼。”

有飘扬的雪花落在时屿脖颈里,他却丝毫未觉。

发间缀满了细细的水珠,他眯起眸,眼底空洞的虚无缥缈:“段京淮,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希望过我回国?”

“……”段京淮沉默片刻,冷嗤一声,眼底满是嘲弄,“是又怎样?”

时屿感觉心像是被千刀万剐般疼,他早就预料到的,他在美国给他写了那么多信,他却一封都没有回过。

时屿低低的喘着气,有些不死心,又轻声问:“一秒都没有吗?”

段京淮沉默不语。

时屿闭了闭眼,心头寒意更深,他咬着牙,音节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似的:“好。”

——

“所以,你们就,分道扬镳了?”昏暗的酒吧内,江遇看着面前吧台上摆满的空酒瓶,瘪着嘴摇了摇头。

段京淮模样慵懒的窝在卡座里,手里捏着一只空酒杯,领口微微敞开,桃花眼轻挑着,视线涣散。

听到江遇的话,他眼角一横,冷觑道:“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的名字。”

他自制力一向极强,鲜少喝醉,有时候哪怕醉了也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刻。

上一次,也是因为时屿。

就因为郝帅摔坏了时屿八岁时送给他的一个塑料玩具车。

多可笑。

江遇慢条斯理地擦着酒杯,看着段京淮的脸上变幻过各色情绪,耸耸肩冷哼一声:“我也没提啊,从头到尾不都是你一个人在说。”

段京淮冷眉横了他一眼。

江遇摆摆手:“好了,不说不说。”

“不过话说回来,时屿真的喜欢温宜吗?”他疑惑地挑起话头,语调缓慢。

“当初知道他送情书,全班人都挺惊讶的,毕竟时屿从小就是那么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感觉对什么都不上心,更别t?说能在高三这么紧要关头跟人去美国了……”江遇沉思了片刻,又飞快道,“不过也不奇怪啊毕竟我当年也喜欢温宜。”

段京淮抬头睨着他。

“漂亮、温柔、又小鸟依人,全校男生的梦中情人啊,我们班当年那些男生欺负她不就是因为喜欢她。”

段京淮有些不爽地嗤了一声。

“啊,你除外,”江遇挥挥手,“谁让你满脑子都是时屿,要不是因为他,你估计连温宜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段京淮:“……”

他投过去一个阴森冷厉的眼神,幽深的眸子里有猩红之意。

江遇倒吸一口冷气,自觉闭麦。

酒劲上涌,段京淮感觉有些头痛欲裂,他疲倦的揉了揉眉骨,嗓音沙哑:“他根本就没心。”

一声不吭的就跟别人去了美国,要不是温宜的妈妈来学校处理温宜的学籍资料,他们根本无从得知。

至今他都忘记,亲耳听到那些话时,他当时的反应。

明明当初……

段京淮喉结略一滚动,他捏着酒杯,看着杯壁上停留的光晕,眸色晦暗三分。

明明当初,他抄时屿模拟志愿表的时候,跟他说过要考同一所大学。

时屿嘴上骂他,可也没有否认过,还把两张志愿表放在一起交了上去。

他以为那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可到头来,不过是他的自作多情和一厢情愿。

江遇叹了口气,默不作声地把他手里剩余半瓶酒抽出来,正色道:“那你现在想怎么样?就这么彻底断了?”

段京淮:“……”

“你也知道我这酒吧圈子人多嘴杂,我可是听说,追时屿的人可不少,但也没听说他理过谁,又跟谁上过床。”

“更别说,时屿的性格,你我都是了解的,他那么清高一个人……”江遇欲言又止。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

时间匆匆流逝掉大半个月。

时屿将自己沉溺在繁忙的工作之中,连家都很少回,吃睡基本都是留在公司。

与之前的松惬完全相反,如今邹悦每天进办公室汇报工作连头都不敢抬,整个秘书部都能感受总裁办迫人的低气压。

秘书部茶水间,一个女同事忍不住哀嚎说:“时总自己没日没夜的加班,你说我们不陪着他吧,他平时待我们这么好,心里总归过意不去,我们陪着他吧,命又不允许。”

一旁的男同事摇着头接话到:“就这工作强度,哪怕就是铁人也不能这么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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