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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试探人家,人家当然也能试探她,这种斗智斗勇才有意思。

徐宁拎着食盒来到东跨院,此地有一方?小小校场,正合骑射锻炼之用。

徐宁原以为白?芷说的是“练剑”,还在肖想齐恒白?衣长剑是何等潇洒风姿,及至身在场中,才发现是“练箭”。

无缘得观古意,不过画面也很诱人,齐恒扎着马步打着赤膊,露出宽肩窄腰与八块腹肌,比男模不差什么。

分明身材有力,怎的床笫间却不堪大用?

徐宁正感慨时,那厢齐恒余光瞥见,手?指微抖,羽箭险险擦着靶心穿过,只差毫厘。

内侍及时将其搬开,再换上新的草垛子。

齐恒却放下长弓,径直朝王妃走来。

徐宁笑眯眯揭开食盒,“我?炖了?几样汤羹,想请殿下尝尝鲜。”

枸杞炖羊肉、乌鸡炖黄芪、百合甲鱼汤,都是补肾固气的好药。

齐恒眼皮跳动,声?音有隐隐压抑的怒火,“徐宁!”

故意送这些东西,是为了?嘲笑他么?

当着他的面,徐宁干脆捧起汤碗,吨吨吨干了?一大半。

齐恒皱眉看着她。

徐宁揩去唇边汤汁,“殿下就?这般心胸狭隘吗?不惜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还是说过于敏感,会风声?鹤唳到如?此地步?”

齐恒沉默以对。

徐宁极力忍住快要逸出的饱嗝,拉着他的手?诚恳道:“昨晚之事,我?与殿下都不曾想到,这并非一人之错,既如?此,何不同?心协力,共同?找出解决办法?”

她私心里觉得对面责任更大些,但婚姻毕竟是公摊制,若事事都锱铢必较,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徐宁之所以将话说开,也是希望他别心存芥蒂,第一次对男女而言都是有特殊意义的,多少初哥为此留下心理阴影,万一他以后再不进她房门……虽然于她没差,可总得防着温妃唠叨不是?

剩得小半盅汤羹,徐宁另外用干净容器盛起,殷勤递到他唇边,“你?尝尝,这个?不是药,很好喝的。”

本来只是开个?玩笑,她可不认为他需要到喝补药的程度:毕竟硬件不差,想来纯粹是技巧问题。

齐恒望着她笑靥如?花面容,到底浅浅啜饮了?两口。

徐宁让内侍将食盒送回去,这厢又顶替了?方?才侍者的位置,踊跃道:“要不您再练会儿?我?来帮您拔箭。”

齐恒不语,披上衣裳朝场中走去。

徐宁难掩失望,还真当她来看箭呀,她看的是人有木有?包得严严实?实?,一点春光都瞧不见了?。

齐恒弯唇,黝黑眼瞳里似有愉悦之意。

他抬臂、张弓,只听嗖的一声?,箭矢稳稳落在红心上。

*

静王如?何私下钻研且不提,徐家那头掀起轩然大浪。

王氏不敢为徐馨请大夫,可看着女儿日渐不思饮食,心里火急火燎,于是一面着人搜罗安全无害的堕胎方?子,一面催着诚意伯速速将文思远缉拿归案。

她就?不信,京城这么点地方?,一个?大活人还能插翅飞了??

就?在徐家兵荒马乱之际,文思远主动上门投案,诚意伯大怒,命家仆用麻袋将其套起,要活活打死。

可却被?王氏及时拦下,“老爷休要动气,且听听他怎么说。”

诚意伯气道:“还有什么可说,连你?也想网开一面?”

换做以前,王氏当然随便?丈夫怎么处置,哪怕扔去山中喂狼也好。可如?今馨姐儿这般情况,延挨不得,仓促里又找不着合适的,六郎已经?被?方?姨娘母女攥住,若实?在无法,只能退而求其次。

好劝歹劝,总算哄得老爷先将人扣下再说。那头文老太太不知从哪听见消息,竟差了?一帮婆子到大姐儿院里,围得铁桶也似,声?称要保住文家香火,连王氏送的饮食都要反复验过,生?怕王氏居心叵测,害了?馨姐儿肚里那块肉——老太太尚不知文思远生?死存亡,自然得留着这点骨血。

王氏猜到是方?姨娘告的密,只有她唯恐天下不乱,遂冲去方?氏房里揪着头发撕掳一番,方?姨娘不敢还手?,却护着头颈大声?呼救,一时间,嚷得府里人尽皆知。

徐宁听完半夏绘声?绘色形容,着实?叹为观止。

她才离家几天,比以往十年的热闹还多,不能亲见真是可惜了?。